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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他需要什么?

  杨仲齐想了又想,还是只有这个答案:“你们好,我就好。”挂了电话,他已经睡意全无。

  起身下了床,拉开窗帘,仰眸望向无尽夜空。

  爸、妈、爷爷,你们,真的会以我为傲吗?

  一直以来被寄予厚望,他不敢松懈,怕自己哪里做不好、疏忽了,会看见那么信赖他的爷爷,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想把一切做到尽善尽美,让爷爷知道,你最心爱的儿子失去了,还有孙子,我会替爸爸扛起所有的责任。

  但是……爷爷还来不及告诉他,他到底有没有达到要求?

  燕燕问他,需要什么?如果这一刻问他,他只想说,我要爷爷,像年幼时那样,抱起角落那个孤单脆弱的小男孩,摸摸我的头,肯定地对我说一次:“小齐好棒,你是爷爷的骄傲。”

  但,这个愿望没有人能替他达成。

  他最挚爱的爷爷,离开他好多年了。

  §后记

  最近这几本书,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内容,呈现出晴姑娘周边的生活实况——这算不算反应时事?

  而这一本,同样也有。

  哪一段呢?

  嗯,是这样的。

  在预备开稿的前两天,那个曾经在急诊室全程目睹睛姑娘伤口处理过程,并且目不转睛,还在事后亏我,说要拿我当借镜,提醒自己千万别讨皮肉痛的某人,此话还言犹在耳,时隔半年多之后——

  他、真、的、讨、皮、肉、痛、了——

  与晴姑娘一样,是车祸,晴姑娘闻讯时,在手机另一头吓傻了。

  据说,是为了闪避由小巷内冲出来的机车,整个车身打滑,摔断锁骨,早上刚开完刀从手术室出来。

  他摔伤的部位,和我去年六月摔伤手时的状况很相近,睛姑娘下午赶到医院时,他止痛药刚退,整张脸青荀笋的、痛到全身冒汗。

  那间医院的素质,晴姑娘从读国中开始就听过不少负面评论,只是我弟受伤的地点离那里很近,当时头部割伤,血是用喷的,只好就近送医。

  而,这一次,睛姑娘总算身历其境,知道傅说的是怎么个“不好”法了。

  我替他到护理站要止痛针,医护人员态度散漫,回我……“这个不太痛,没人在打止痛针的,你们家楼先生好像比较不能忍痛驹?”

  晴姑娘当场差点飙粗话!别人作何感想我是不知道,但听进我这个伤患家属的耳里,这话就是很风凉。

  什么叫不太痛?睛姑娘身历其境痛过,那明明就会痛到飙泪!

  于是我冷冷地说:“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弟痛到全身冒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叫不怎么痛?”

  后来,护士答应要将止痛针送来时,我回病房等了一阵子还是没等到,再去问时,这护士还是凉凉地回我:“药品有管制,申请需要一定的流程。”

  晴姑娘:“……你们的流程比较繁复,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我要转院。”

  她大概不知道,她眼前这个人,衰到一年住两次院,也没遇到像这么鸟的事,病人有任何状况,一反应护理站,送药或处理动作都很即时,从不曾遇到这样姗姗来迟的,等你止痛药送到,病人都快挂了!

  我一呛要转院,护理人员知道我火大了,这才一改态度,殷勤地一一问我“还有什么需要”?

  所以之前你们都是耳背,把话听到哪里去了?我要的不过就是一剂止痛针而已啊!

  后来回病房,与母亲聊起,才知道我弟早上推出手术室后,麻醉药一退,曾经很痛地去护理站要止痛剂,催促了快两个小时才送来。

  这真的很夸张!所以我刚刚不撂狠话,是不是还要再等两个小时?

  大概也因为被我呛过了,后续送药什么的,动作真的快多了,不用再让我弟白受一、两个小时的折腾。

  于是某人有了止痛药以后,整个人就大复活,尤其是那张嘴……

  一开始,我本来还心情沉重,看着他叹气说:“我前两天才和阿娘商量,要找时间开刀把我手部的钢板拿出来而已,结果你现在这样,”

  弟幽幽地回道:“其实,我们可以要一间双人房。”

  晴姑娘:“……”好吧,我知道这是你的黑色幽默。

  然后那天晚上,我在医院留守,他完全无法自行下床,所以小解都是用夜壶。使用完后,晴姑娘要接手去厕所倒掉,某人还有闲情占我便宜:“赐,毒酒!”

  “……嗻!谢主隆恩。”

  一介贱婢暂时只能认命,等伤好你就知道了!

  再然后,早上护士来换药,他终于看到开刀的伤口,不是用缝的,是用一排像钉书针一样的东西把伤口钉起来。

  经验很丰富〔泪〕的晴姑娘,立刻告诉他:“用美容线缝的不用拆,伤口很平整漂亮,像这样,”

  〔秀肩臂伤口〕“用钉书针钉的,会有突突的肉疤,非常丑,像这样!”

  再秀腿上的伤结论是:“你不是说要双人房?那下次就要找同一家医院和医生了耶,你这个医生会愿意用美容线帮我们缝吗?要先问看看,不然我不要。”

  弟:“楼先生那个死娘炮,没有美容线就閙脾气不开刀了!”

  晴姑娘:“……”除了默,还是只能默到地老天荒。

  再然后的然后,我弟白天状况都还不错,入了夜要睡觉时就会很痛,所以晴姑娘会自动自发去帮他讨一颗止痛药给他吞,某人目送我离开病房,又在后头耍贱:“哎呀,那个很怕痛的楼先生又来讨止痛药了。”

  晴姑娘:“……”好吧,你爱幽自己一默,我能说什么呢?

  但有时候,他也会很有男子汉的气魄,没真痛到不能忍受,不会轻易打止痛针,然后回我:“这是面子问题!”

  因为他姊我,只打了第一天的止痛剂,后面全靠意志力在撑,连药都没有吃。

  他问我:“你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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