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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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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性太倔强,这样不好。有事别一个人强撑,打通电话告诉我,好吗?” “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句句殷切叮咛,像是对我极为牵挂…… 酸酸的感觉,已经由眼眶蔓延到鼻骨了,他再说下去,我一定会放声大哭。 “还有……”他顿了顿。 “还有什么?”等不到下文,我抬起头。 “好好照顾自己。”他低低地,轻喃出声。 我立刻就后悔抬头,迅速背过身去,两颗水珠也正好由眼眶跌出。 “车来了,海宁。” 我狼狙地拭去泪水,他先帮我把行李放进去。 我是该上车了,但我的脚步移动不了。 “如果我去高雄找你你会欢迎吗?” “当然啊!”我牵强地挤出微笑。“到时我再带你逛遍高雄名胜。” “一言为定。” 将票交给服务人员.上车前,我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回头,他始终站在原地看着我,那一剎那,我无法思考更多,冲动而任性地奔向他,伸手楼住他的颈项,深深地——印上他的唇。 这是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爱他,为这段感情做个完整的纪念——以及告别。 松手之际,瞥见他短暂的震愕,我没有回头,迅速上了车,不敢多看他一眼,更不敢去想象,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把我的爱留下,埋葬在这里,然后,重新去开始另一段人生。 这是最心酸,也最无奈的抉择。 其实,我一直都不想走…… 卷卧在位子上,我顾不得别人的眼光,放任自己痛哭失声。 不知何处传来了这么一句 “小姐,别哭得这么伤心啦,台北、高雄只要四、五个小时,很近的,想他再叫他来看你嘛!” 是啊,台北到高雄只要短短五个小时,但心与心的距离,却已经远到穷尽今生都无法交会了。 §卷四 学校开学了,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步调要摸索适应,大学新鲜人的身分,让我每天都忙碌到无暇去理会自身复杂混乱的思绪。 以前读高中时,听同学讲了太多关于宿舍“不干净”的故事,刚好我胆子也不够大,就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回想那天的情景,抵达高雄时,我曾经打过一通电话回去报平安,接电话的是予洁,我分不清该失望,还是松一口气,若另一头的人是程予默,我还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 一切都安顿好后,我又打了通电话回去报告现况,这回接电话的是叔叔。 第一个月,我回去时,程予默和同学去中部玩,没回来过夜,据予洁说,他是和女朋友一起去的。 第二个月,学校有考试,我走不开。 或许是他有心逃避我,也或许是我和他的缘分真的太浅薄,每每总是很巧合的错过彼此。 而他也从没打过电话给我。 时至今日,我已三个月没见到他,也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命运就像是一出安排好的戏码,将我和他错排开来,渐行渐远。 要忘记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每当我一不留神,他的形影就会跃入脑海,占住我所有的思维。 随着分离时日的拉长,他的影像不但没有转淡,反而多了一种名叫思念的东西,它像只小虫,侵入我的血液、骨髓,一寸一寸的啃蚀着我。 也因为这样,我学会了用忙碌来麻痹思想,每每只要有一丁点危险情绪冒出头,就拿其它的事物来转移注意力。 我热中于社团、联谊,藉由认识各式各样的朋友,让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起他。 在一次的联谊中,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叫童圣阳。 他对我很好,既体贴又包容,和他在一起,让我感受到了自小所缺乏的照顾与关怀。 我间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一副被打败的表情,惊讶地说:“不会吧!小姐,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我在追你?!” 是吗?他在追我?也就是说,他喜欢我? 被人喜欢、在乎着的滋味好独特,因为我一直都是没人在乎的…… 叔叔当然关心我,但是他的关心会让我有压力,我得提心吊胆接踵而来的战火 程予默或许也关心我,但是他的关心太扑朔迷离,像是雾里看花,什么都捉摸不住,让我的心随着他不明确的态度而摆荡,找不到定点。 而童圣阳,他是第一个关心我,却不必揣揣担虑、不必茫然着慌,可以安心去感受、并接受的人。 我这才明白,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是这么的教人感动。 和他在一起,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对他是有好感的。如果爱情有一定的公式,最深的爱恋必先由淡淡的喜欢开始,那么我想,我是很有可能爱上他的。 于是,我接受了他的追求。 我从小就独立,凡事一肩挑,并不是我比别人坚强,而是被迫成长,我其实也会累、会无助、会力不从心,但是和他在一起,我可以放下武装,单单纯纯的依赖他、信任他,当个不识人间愁的小女人。 还有绝大部分的原因,是我想藉由另一段新的感情,来冲淡初恋挫折的伤痛。 每当我又想起程予默时,就拿另一道影像覆盖过去,取代它曾经存在的痕迹,有了另一个我该爱的人,可以帮助我忘记那个不该爱的人。 感情得到寄托,一切事情都变得容易许多。 我做得很成功。 那份曾经让我的心拧得发酸、发疼的感情,被我牢牢压在心灵最深处,封箱锁起,现在的我,已经不太想起他了。 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彻底的忘记他。 十一月天里,气候开始转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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