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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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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都不要再为我的事争执了,海宁想不想回来都还不知道。”我放下碗筷,完全失了食欲。 “哼,她不回来最好,省得我见了她,血压又要升高。” “可是这样海宁很可怜耶,看着别人欢欢喜喜地全家团聚,她却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对着四面墙吃饭,感觉一定很凄凉心酸……” 我不想承认,但事实上,予洁说进我心坎里去了,那正是我无法宣之于口的念头。 所以,我还是来了! 在前去找她的路上,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揉隐隐抽痛的太阳穴,沉沉地吐了口气。 昨晚,又要命的失眠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严重精神衰弱。 我将车停在外头,徒步进入校园,问了几个人,找到位于三楼的教职员办公室。 “请问,佟海宁老师在吗?” 我问了一个正在批改作业的女老师,我想她应该是国文老师,因为她正在批阅的是作文簿。 女老师抬起头,看到我时,表情有些痴呆。 “小姐?” “啊……噢!”她像是刚睡醒似的。“你刚刚说什么?” 对这状况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动自发又重复了一次。“请问佟海宁老师在不在?” “海宁?”她又讶异地上下重新打量了我一逼。 “有问题吗?这个眼神我就不大了解了。 “她在教学楼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才会下课。” “那我方不方便在这里等她?” “可以啊!”她指了隔壁再隔壁的座位。“她的位子在那里。” “嗯,谢谢。”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大致浏览过整理得整洁明净的桌面,视线停在桌垫下的课表,对于其中居然有音乐课这件事感到十分讶异。 “她也教音乐?”我转头问。她不是痛恨死那些豆芽菜了吗? “是啊,兼个两堂,教好玩的而已。她是三年前到这所国中任教的,前两年利用晚上的时间进修。” 三年?那不是我一走,她就回台北了? “我记得——她对五线谱并没有兴趣。” “我也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拚,想当个全方位的教职人员啊?她说和拚不拚无关,她是为了一个男人。” 我一顿,偏头回视她。 她眼中的兴味相当浓厚,我很难假装没看到。 “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和海宁——认识很久了吗?”她别有深意地问我。 我点头。“是满久了。”从她不包尿布之后到现在,应该够久了吧? “你该不会姓程吧?” “咦?”我惊讶又不解地挑眉。“你怎么知道?” “哈!果然是你!” 我怎样?怎么她说的话我都听下懂?是我变笨了吗? “嘿,你知道吗?海宁对你很痴情哦,现在要找这样苦守寒窑的坚贞女子,真的是不多了,你可别辜负人家。” 我呼吸停窒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放眼整所学校,谁都知道她在等一个男人,几个对她有意思的男老师,看她那么痴心,想不放弃都不行。有时看她那样,还满不忍心的,你自己想想看,一个才二十三岁,正值灿烂年华的女孩,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家,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也不和谁出游,把青春明媚的二十岁搞得像是行将就木的六十岁,一天天翻着日历数日子,生活沉闷得连我都想为她叹息。 “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重复弹同一首曲子,弹得眼眶泛泪,我不敢问她,总觉得那是她一段很伤心的往事,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说完,她等待着。 我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因为我自己也有很多为什么。 那些不敢面对的真实,经由第三个人毫无保留地揭露,让我连最后的自欺都做不到。 我以为,她早已释怀,能够接受另一段感情了,从没想过她的心可能还在我身上,不曾收回——或者,是我懦弱得不敢深思这样的可能。 心,微微地酸着、疼着,海宁——为什么这样傻? 她明明可以有其它的选择,找寻另一个快乐的可能,何苦紧抓着一份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感情不放? 当心已经千疮百孔,再怎么补,也补不回最初的完整无瑕,这些,她不明白吗? 何苦呢你,海宁。 “咦?海宁回来了。”女老师探出窗口,朝着往这里走来的海宁招手。“海宁,有客外找哦!” 海宁大概是停住了脚步,我听到她小声说:“该不会是王某某吧?说我在忙——” 她那表情,应该是预备开溜。 “喂喂喂,不是啦!” “那不然是谁?”她喃喃自语。 “是我。”我起身,步出办公室。 她呆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我,完全无法动作。 “才多久不见,不认得我啦?”我迎向她,温柔地拨了拨她的发。 她眼底浮起不敢置信的泪光。“予、予默……” “怎么了?”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我以为、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傻丫头。”我弹了弹她的鼻尖,海宁那令人心疼的傻气神情,任谁都会不舍怜惜的。“都为人师表了还这么爱哭,不怕被你的学生笑啊?” “ㄏㄡˊ~~来不及了,我看到喽!”一个小毛头下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老师,看你怎么付‘遮羞费’来堵我的嘴。” “付你的头!找死啊!”海宁吸了吸鼻子,逼回泪光,弓起食指往小男生额头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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