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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不知道银花有没有替她搬救兵,这人野心大但心思浅,不至于害人求上位吧?如果陆长兴身边潜藏着这么可怕的女子,万一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拚个魂飞魄散也要把这些魑魅魍魉从他身边驱逐开。

  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吗?她还能撑多久呢?陆长兴……陆长兴……

  “沈、蓉、清!”陆长兴突然从水面冒出头来,抓着她的肩膀,如鬼道修罗般怒瞪着她。“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

  以为耳际的呼唤是她幻想出来的泡影,沈蓉清不想理会,怕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反而让已经身心俱疲的她撑不过下一刻,岂知这声音越来越真实,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地张开眼,湿淋淋但活生生的陆长兴就在她眼前!

  “你怎么……怎么会……”沈蓉清又惊又喜,没想到真的把他盼来了。

  陆长兴冷笑一声,一手托着她,一手拉着船身缠绕的粗绳往岸边游去,途中不发一语,也不看她一眼。

  倒是沈蓉清,目光片刻不离他,见他突然皱眉,稍作停顿,不由得担心一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陆长兴没有理她,继续抓着绳索前进,幸好船与船之间距离不远,两人也算有惊无险地靠了岸。

  “帮主!”守在岸边的骆雨都快急白头发了,一见到陆长兴平安无事,立刻伸出手,想搭他一把,不知道何时过来的骆冰同样贡献出一臂。

  “接好她。”陆长兴先把沈蓉清托上岸,骆家兄弟没花多少功夫就把她拉了起来,正要回头去助陆长兴的时候,岸边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帮主——帮主——”骆雨着急地站了起来,平时沉稳如山的他,正慌张地对河面吼?

  沈蓉清背对着河道,一听也知道坏事了,颤巍巍地转过头去,将她从水里托抱起来的男人去哪儿了?

  她不禁想起他方才在水面莫名停顿,难道是那时出了什么错?

  不可能,他不会有事的,他不可能有事的!

  沈蓉清想站起来,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力气支撑,颓软地爬到岸边,仔细捜索她目光所能视及的一切,不管她多谨慎仔细,就是看不到她想看的人!

  “陆长兴……陆长兴……”她抖着声音呼唤着,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陆长兴——”

  ***

  骆冰马上跳入河道中找寻陆长兴,骆雨紧随在后,却见沈蓉清也想入水,不管她是不是帮主稳稳放在心头上的人,此刻他已经不想跟她客气,粗鲁地将她推倒在码头上,痛声斥责。

  “你跟帮主出了什么事,我没有资格过问,可你断不该寻死觅活,现在帮主为了救你体力透支、生死未卜,你高兴了吗?”如果他们两人好好的,骆雨根本不会把这些往事掏出来抹盐巴。

  “你上次投水,帮主明察暗访找了你两年,帮主亲自提拔的下属到各分舵,都惦记着要找名颈间有疤的年轻人,不论性别,皆要留人。河道水流湍急,暗潮多,你被卷进河底或是漂流千里之外都有可能,可帮主见不到你的尸首就是不死心,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帮主开心了,你居然又当着他的面寻死?难道帮主待你还不够好吗?”

  “我没——”她没有寻死的念头,可她害了陆长兴是事实,她没有脸辩解。“如果他死了,我会去陪他……”

  “死?!”骆雨像听见什么笑话般,冷哼一声。“谁要你这种廉价的承诺?万一帮主有事,全天下得有多少人陪着他有事?人在眼前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帮主瞧不见了,你誓言明志给谁看?”

  “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她。”陆长兴偏低微冷的语调震惊了两人。

  “属下——”骆雨神情激动,抱手跪了下来,即便遭受责骂,嘴角还是上扬的。

  “属下知罪,请帮主责罚。”

  “陆长兴!”沈蓉清喜出望外,想站起来却敌不过突然窜上的眩症,闭着眼又坐倒回去。

  放在往常,他肯定过来察看,心焦地问她哪里不舒服,此刻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跟骆雨说话。

  “照顾好他。”陆长兴放下肩上一名十岁出头的小少年。“叫河间舵主明早已时正到议事厅来见我。骆冰,这里交给你处理,局面稳定后,就叫弟兄们撤了。”

  骆冰一下水就见到陆长兴驮着人回来,也跟在后面上岸了。

  “是。”骆家兄弟各自领命,没多久,陆长兴眼前只留沈蓉清一人。

  他不说话,也不扶她,冷眼俯视着一身狼狈又冷得发颤的沈蓉清,仿佛往日温情不过镜花水月,是上辈子孟婆汤没洗净的记忆。

  “陆长兴……我……”沈蓉清冷极了,一张脸全无血色,泡在水里的时候还不觉得,现下在他注视中,她只想抱着身子发抖。

  “你就这么想死吗?”他往前一步,蹲到她面前,粗暴地支起她的下颚。

  “我没有……我不是……”她冷到牙关直打颤,看着他疏漠的态度跟眼神,心就一阵拧绞。

  “我就给你个机会。”他指节用力,在她颊面留下了红痕,接着死死地啃上了她的脖子,如鬼魅般低低地笑出声来。

  “让你死在我的床上。”

  沈蓉清被狠狠扔上了床,昏头转向的,全身湿透还沿途滴水回来的她,顷刻间就将床上的被褥印出重重的水痕来。

  她撑着床铺坐起来,双眼对上落下门闩走过来的陆长兴,他戾气深重,恨意难解,踩着愤怒笔直地朝她走来,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内缩去,直抵至墙。

  “陆长兴……”她声如蚊蚋地喊着他,从没见过他这么吓人的模样,仿佛两人之间的羁绊是数十年来水火不容的血恨家仇。

  “陆长兴,你听我说——”

  她想解释,陆长兴却不给她机会,一脚跪上床铺,唰的一声,直接将她的衣服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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