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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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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应天花了七日所咒的东西。”破浪拉住她的臂膀,边说边将无力的她揽进怀中。“你既已不再为海道效力,也不想助帝国,那么,你就不需要再留着什么神法。” 要想让她安分地留在他身边,且不让她又用那古怪的神法来对付他,最快的法子就是请应天施咒将她的神法封在她的身子里。 飞帘倦累地张开眼,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被抽掉了般,不得不靠在他的怀中喘息地适应那股不适感。 “看样子,我似乎太低估应天的能力了。”他低声喃喃,以指抚去她额际沁出的大汗。 她一手紧捉住他胸前的衣襟,“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从今日起,你得开始学着当个凡人。”他心情甚好地抱起她,将已快睡着的她挪往床铺。 “凡人?”她困得双眼都块睁不开。 “对。”破浪双手合上她的眼皮,催眠似地在她耳畔低语,“我要你当个平凡的女人。” 第四章 冬日已临,素来不喜在一到了冬季就冷风刺骨的迷海附近过冬,破浪在这日迁出别业,起程准备返回他靠近中上的领地东域。 与应天同坐在马车里,从未坐过马车的飞帘,两手攀着车窗,目不转睛地看着放眼尽是陌生的外头,正在缝制衣裳的应天,抬首看了看已无神力,就跟凡人没两样的她一会,在她脸上找到了好奇、新鲜与恐惧,太多情绪明显地写在她的脸上,而她似乎并不知。 “会冷,别看了。”应天将她拉离窗边,替她放下帘子后,发觉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应天即放下手中的衣裳,弯身自地上那仍温着的药壶中倒出一碗药,而后递王她的面前。 “谢谢……”捧着药碗的她,两掌都因此而变得暖和了。“应天,我们要去哪?”除了这辆马车外,在后头还跟着更多辆,这情形就像是要搬家似的。 “回王爷位于东域的别业。”重拾衣裳的应天,边缝边应着。 她蹙着眉,“为何要带我去?” “因你是王爷的人。”应天一脸木然,“王爷要走,你自然得跟着走。” 那段她所不愿忆起的回忆,在应天理所当然的语气中再次被勾起,喝完汤药暖了身子的飞帘,两抹淡淡的绋红不受制地扑上她的面颊。 什么是他的人?那是他乘人之危,她既非心甘情愿,也很努力命自己别再去想起或是去在乎那件事,她更没想过要因此而永远跟着那个男人,或是非他不嫁,可为什么这些人却都同破浪一样,每回在她不愿做何事,或是想逃定时,就搬出这套让她尴尬的说词来堵她的嘴? 应天淡淡瞥她一眼,大略知道一脸通红的她在想什么。 “别再多想了,王爷要你走,你就得走,他说不会放你就下会放你。” 飞帘抿着唇,不情愿地盯着她直瞧,没想到她却将脸一板,直接地回绝了她眼底的祈求。 “与我攀交情是无用的,我不会放了你,所以你大可死了那条心。”谁要是坏了破浪的好事,谁就有苦头吃了,她才不要为了个神子而去自找麻烦。 “应天……” “别吵我。”再次低首重拾针线的她失了闲聊的兴致。 “不,我是想说,外头有人来了……”飞帘掀起车帘一隅,纳闷地看着外头为数不少的来者。 有人来了?这回返回东域是破浪一时兴起,说走就要走的,是谁知道他们今日要离开迷海,并恰巧知道他们的路线? 应天皱了皱眉,凑上前掀帘一看,在看清率领大批人马的不速之客是谁,而破浪又不在前头后,她立即把帘子放下,并拉着飞帘往角落躲去,横身在她面前,保护性地抬起一掌将她困在角落里护住。 为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飞帘有些困惑。 “应天?”外头那些人,不也是帝国的人吗?怎么她的反应会是这般? 她压低了音量,“别作声。” 与金刚并肩骑着马领在前头的力上,在遭拦路者挡住后,高扬起一掌示意后头停车,而后,他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他没想到还活着的同僚。 “有事?” 一直暗地里派人监视着别业的玉珩,在得知破浪欲携着风神返回东域时,立即十万火急地率众前来拦驾。 他将掌心往前一摊,“交出风神。”紫荆王的去留与他无关,他在意的是,那个毁去帝国在迷海处的所有船舰,并令他军员损失甚重的女人。 力士扬高了一眉,“凭什么?” “凭她是帝国之敌,凭她是风神,我就有资格开刀。” “帝国之敌和风神?”力士奸笑地摸摸鼻子,“抱歉,现下的她,这两者都当不上。”坐在车里的那个女人,以往有多风光他已经忆不起了,他只知道,在经过应天的改造后,现下里头的她,下过是个凡人,而且还是个比花朵还娇弱的女人。 “她毁了咱们所有的船舰。”与玉珩一同前来的玉琅,面色阴沉地提醒他事实。 力上摊摊两掌,“这点损失,王爷还可以容忍。”反正破浪又不急着攻打海道,且重造那些老旧的船舰,不但对大军有利,也可藉此让东域境内的木工们,在闲着没事干地窝在家里过冬时,多了几笔大订单增加收入。 玉珩的两目直钉在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上。 “但我不能。”都因风神的最后一击,他们最后一丝抢在紫荆王前头立功的机会也失去了,现下的他们,不但得回中上去向朝廷呈报损失,还得去面对六器对他们的严惩。 力士撇撇嘴,“你的心情,与我们何干?” “若不杀她,我无法面对那些因她而死的弟兄!”玉珩边说边一骨碌地跃下马背,一手按向腰际的佩刀,金刚见状,亦立即下马横挡在他面前。 一阵带着笑意的男音,偏偏捡在这时将极度刺耳的话送进玉珩的耳里。 “那我该谢谢她罗?” 险些因此而气岔的玉珩,愤而侧首望向一旁,策马姗姗来迟的破浪,大略估量完他们所带来的人数后,悠悠哉哉地在他俩面前拉紧了缰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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