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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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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你用过。”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两柄斧头就一直被他搁在房里摆着好看而已。 “因为我没打算用它。”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不解,“为何?”既然没打算用,他又何须去取?况且这种器人人皆求之不得,却独独选中了他,而他责视为无物? “我为何要用?”马秋堂反而不仅她干嘛要为了一个神器那么在意。 她正色地声明,“因你是冥斧的新主人。” “我会去取它,自有我的原因,但那并不包括我必须使用它。”那玩意仅是让地藏心安的精神象征,而他既不是女娲,亦非力大无穷的神人,他一点也不想用那种根本就没法用的东西。 花咏并没因他的话而打消念头,眼中仍是没有丝毫的让步。 “我一直未告诉你,女娲转世了。”他在告饶之余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想去找女娲吗?” 转世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女娲吗? 聆听着这意外的消息,花咏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或激动的反应,自来到这个世界认清了现实后,她己不再奢望任何百年前的人事物能够残留下来,在她已把泪流干了后,现下的她,只想背负起她被托付的职责,并尽力去完成它。 “你可知道女娲会转世?”看着她从容镇定的表情,马秋堂不得不这么想。 她淡淡带过,“殿下曾提过。” 马秋堂双眼焕然一亮,“你能否认出转世的女娲?” “大概能。”她模糊地应了声,努力地回想着当年女娲在她耳边是怎么说的。 他伸手推促着她,“收拾一下行李,待会你就出城。” “上哪?” “去追段重楼。”他边推着她走边解释,“他是鬼伯国的国王,他要去找女娲,你能帮他确认他是否真找对人。” “我不想去。”出乎他意料的,向来都听从他的话的她,头一回向他表达拒意。 “为何?”他停下步伐看着她认真的模样。 “我不想离你太远。”她坦坦直视着他的眼眸,一点回避也没有。 他却因此而眼神有些不自在,“你不能一直跟着我。” “为什么?” “你迟早都得在这世界自立,无论是以什么身分。”在她捉紧他不放的目光下,他开始说些将他俩距离划分出来的话。“在那之前,你可以倚靠我,但你也必须为日后学习独立。” 花咏没有反对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她安静地聆听着他表面上听来似有道理,并似在为她设想的话语,但她心里,所想的却是那个曾对她说过,无论是寂寞伤心都可告诉他的男子。 眼前的他,一下子将她推得好远,戴上了国王的面具,以公事公办的冷淡口吻说着话,以疏离的眼神看着她,他再也不是那夜抱着她抚慰她的伤心,直至烛火灭尽仍没放开她的那名温柔男子。 他是何以改变了?就因他知道了她原本等待的人不是他?她是因此而伤到了他的自尊,还是他觉得他为她做的一切,仅只是唤醒她后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她不禁开始测量,她在他心中所站的位置是在何方,或许对他来说,她是个他不得不去面对的包袱,因无法袖手旁观,所以得勉强自己接受的意外访客,为了她,包括他在内,是否整个黄泉国的人也都在勉强着自己来接受她? 若是可以选择,她也不愿如此的,无论她的出身如何、她是否是百年前的人,她也是有自尊的。 见她一动也不动,也不言语,马秋堂按着她的肩,希望她能听进一些。 “花咏,你有你的人生,我不能左右你的,你明白吗?”她不能永远当只新生的雏鸟,紧跟在第一眼所见的人身后,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要跟着他的人生而过她的人生? 因他的话,她明亮的眼瞳一下子变得黯淡,几不可闻的低语,徘徊在她的唇畔。 “可是我的人生,早就已经被左右了……” 他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垂下眼睫,紧握着双手,“请你放心,我并不是一株菟丝花,我不会永远依赖着你的,只是,眼下我有我不能离开你的理由,请你谅解。” 握放在她肩上的手,在她接下来的无言中,反而变得像是不该摆放在那似的,马秋堂僵硬地撒开双手,微侧着脸,试着想看她的眼眸,想看看她在想些什么,但她却一壁直视着地面,就是不看他。 他并无意伤害她…… “你们俩说话一定要板着脸吗?”靠在远处宫柱上的药王,在他俩皆沉默不语时,打岔地介入他俩间。 “你来做什么?”马秋堂迅速退开花咏一步的距离,再迎上药王打量的目光。 满会作戏的药王,很聪明地装作刚才啥都没看到,“奉你之命,我找来布商和裁缝了。” “记在我账上。” 药王咧笑着嘴,“当然是记在你的账上。”要做衣裳送人的又不是他,他可从没这么讨好过女人。 “我去巡矿,你陪陪她。”马秋堂快步走过他的身边。 站在原地的花咏,微偏着脸目送他走得疾快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我家表弟派人来帮你制新衣了,他可是很难得对女人这么温柔的喔。”很会看人脸色的药王摆着一张讨好的笑脸,转移她心思之余,勾着她的手臂拉着她进去里头。“走走走,我带你去挑几疋美布,反正是我表弟出的银子嘛,不花白不花,你就乘机多敲他个几套。” “药王。”花咏在被他拉着走了一阵后,突然停下脚步。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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