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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别把话说反了,我和紫苑王不过是防患未然,况且我西域的事,与你这南域将军何干?”女娲乃是地藏的精神象徵,而地藏三国恰巧就住在他所负责的西域里,为了维护西域的安定,像女娲这种对帝国来说的危险人物,一日不除,他就一日有如芒刺在背。

  石中玉也知道自己不该插手管到他人的地头上,满腹郁闷勉以手抹抹脸后,也在石桌旁坐下。

  “听说,咏春王为此大表不满。”朝中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的当然就是陛下的亲皇弟紫荆王,而另一个主和的来头也不小,刚巧就是陛下的兄长咏春王。

  孔雀不负责任地摊摊两掌,“抱歉,咏春王可不是我的主子,他要如何不满,关我何事?”

  是不关他的事,只是朝野两派又会因他而闹得风风雨雨罢了。很讨厌朝臣们老爱在四域将军上头大做文章的石中玉,开始想像自紫荆王与孔雀回国后,身为他们顶头上司的夜色,又要因他们而承受多少外界的舆论。

  “别脸色臭得跟茅坑旁的石头似的。”孔雀笑眯眯地捧住他的脸庞帮他转向,“喏,瞧瞧,你的心上人正看着呢。”

  “爱染?”他愣愣地看着不知已站在院门处多久的爱染,一把撇开烦人的孔雀后急忙向她跑去。

  “打扰到你们了?”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远处的孔雀。

  “没。”他拉过她的手,“你有事?”

  “石头,我想出门。”

  他有些纳闷,“去哪?”除了替人看病外,她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儿个要出门竟还来向他请示?

  “找个人。”这些天来,她相当记挂谕鸟所传给她的口讯,总认为,与其替他人藏了个秘密,还不如早日将口讯传给那名该知道的人,好还给她一个清静的日子。“男人?”他愈想脸色愈难看。

  爱染也没打算对他撒谎,“对。”

  心情本就不佳的他随即挂下了大黑脸,“不准。”

  “再说一次。”她瞪着那张打从知道九原国与天苑城双双遭灭后,就一直像被人倒过债的脸庞,捺着性子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不、准一——”他干脆扯开了嗓门使劲狂吼,吼声直达天听。

  “行。”爱染也很痛快,面无表情地撂下话后转身就走。

  “潇洒。”坐壁上观的孔雀,小声地挨在管家公的身旁问:“他

  俩吵起嘴来,输的通常是哪一个?”

  “半个时辰过后你就知道了。”习以为常的潇洒也不多说,只是转身走向院门准备再去替贵客添些看戏的小菜水酒。

  不过半个时辰,身为石府贵客的孔雀,边喝着潇洒所斟的美酒,边看着原本呆站在院门口生闷气的某人,突然迈开了脚步来到院墙边,开始一下又一下地以额撞着墙面。孔雀仰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的潇洒,满头雾水地伸出一指指向那个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的同僚。

  潇洒挥挥手,“正常的。”

  发泄性地撞完墙,可喉间还是一股闷气卡得不上不下没半点舒坦,石中玉顶着微红的额,大步走到石桌边,拎起酒壶一口口喝起闷酒。

  “喂,石头。”孔雀眉开眼笑地拍着他的肩头,心情好得不得了。“去赔个不是吧。”平常在人前就是不承认他与爱染的关系,今日来这一看,不都全泄底了?看他往后还怎么赖账。

  石中玉绷着一张俊脸,“又是我去赌不是?”他只是不想让她出门找男人而已,这也要算到他头上?

  “反正千错万错哪回还不都是你的错?”跟着帮腔的潇洒,早已对这对男女间的常态感到麻痹。

  “是这样吗?”他的两道浓眉几乎连成一条直线。

  潇洒赏他一记白眼,“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在他俩的鼓动下,石中玉原本硬邦邦的脾气也不禁变得有些软化,与其他与爱染两人各梗着一个心结难受,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况且他能待在家中与地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若是就这么任他俩各自闹脾气,到头来谁也不会是赢家。

  他一把握紧了拳头,“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低头就低头!”

  孔雀叹了口气,对着石中玉跑得飞袂的背影摇头。

  “他也愈来愈像她养的狗了。”

  “可不是?”深有同感的潇洒再为他斟上一杯酒。

  兴匆匆跑至爱染的房院里的石中玉,才两脚一停,两道浓眉立即不由自主地再次拢紧。

  他直瞪着她紧闭的会客房房门,“爱染今日有客?”

  “嗯,刚走。”守在外头的女仆们,在见了他不善的脸色后,有志一同地叹了口气。

  “她又在作法?”他不是老早就吩咐过,管他什么来客,她一律不准答应客人的要求,替人施法诅咒吗?

  “我们阻止过了,但爱染说来者是相国派来的,这件事不能拒。”一名蹲在地上准备炭火的女仆,边说边拿起蒲扇在火盆里煽出火星。

  冷眼瞪着紧闭的门扇,石中玉想起每回她受人之托代为诅咒后的下场,她总是因为在驱使鬼神后,浑身寒冻如一块寒天湖里的冰,且她那本就显得苍白的脸蛋,更会因此而变成吓人的铁青色,这时她会将自己关在房内什么人都不见,就怕她会因此而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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