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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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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后,郁垒招来睡在门旁的伴月开门走至屋外,她愣愣地目送,总觉得,他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很不一样,不但风流倜傥得让人难以招架,眼底也少了昨日所见的那份飘泊与沧桑,就连眉宇间掩藏着的伤心,似乎也被朝阳给照融消失了。 “还是很奇怪的门神……”她边搔着发边下榻,照着他的吩咐开始收拾上路用的行李。 当凤舞将行李打包好后,方走出门,两匹一黑一白的马儿,就静拴在屋外的竹篱笆前,她双眼焕然一亮,没去想郁垒是打哪弄来这两匹马儿代步的,直拎着包袱兴匆匆地走向前,但在与其中一只白马相处半晌过后,她又板起了小脸。 她一手指着马儿的鼻尖,“你是马,马儿就是给人骑的,明白?” 不给面子的白马,再次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后,自顾自地低下头啃嚼着地上枯黄的落叶。她捧起长长的马脸,一鼓作气地向他它开示,“我知道你不明白,但只要我明白你该明白的明白就够了,你根本就不需明白,明白?” 频频乱转着两颗大大眼珠的白马,一改冷漠的前态,直对她点头和摇头。郁垒好气又好笑的声音在她身后出现,“你在对一匹马说些什么?” “谁教它不让我骑嘛。”被拒绝而感到自尊受创的凤舞,不依地扭着自己的衣角。 “既是如此,那么……”郁垒长指一指,直指向又凑到她面前想讨好她的伴月身上。“骑它如何?”相信当他们出现在大街上时,她会很威风的。 然而,没有出声同意的凤舞,却是在思考过后,神神秘秘地来到他的身边,朝他招招手要他低下颀长的身子。 “你……”她拉长了音调在他耳边小声地问,“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哪句?”郁垒也学起她对四下提防戒慎的模样,压低了音量小小声地反问着。 她再严肃不过,“骑虎难下。” 怔愣了一会儿,当场爆笑出声的郁垒,也不管她是不是还板着脸,径自捧着肚子笑得不可自抑。 “郁垒!”在非常自愿给她骑的伴月扑上来时,凤舞急忙地向他求救,“伴月又要帮我洗脸了!” “这可不成。”他当下笑意一收,不但把他们拉开,还把伴月隔得远远的。 遭人强行驱离的伴月,忙不迭地亮出两根大白牙抗议。郁垒伸出食指朝它摇了摇,“只有我才能吃她豆腐,明白?” 又是明白?一旁的凤舞听了,忍不住皱起柳眉,觉得……这种情形怎么跟姓燕的明白模式这么像? “我知道你不明白,但只要我明白──”有样学样的郁垒才叨叨说了一半,直抖耸着两眉的凤舞,玉掌迅速捂上他的嘴。 “够了。”这里不需要有三个燕吹笛。 凤舞不解地看着将她拉来小巷里的郁垒,又看看那名挡在他们面前的白衣男子。 自他们出发上路寻找记川后,按着守川人所给的卷轴西行,一路上,他们没遇上什么风波,旅途平安顺利,但就在来到京兆附近的这座城镇后,才入城不久,就有一名面色不善的白衣男子挡住他们的去路,而郁垒的反应则是看了四下一会,朝对方挑挑眉,对方便配合地跟着郁垒来到无人的小巷里。“你居然找到她了……”同样也是收到嘲风给的情报后,尾随找上郁垒的神荼,此刻正大口大口拚命换息吐气,两眼直咚咚地盯着跟在郁垒身旁那个眼熟的女人。 “你似乎不为我感到高兴?”把他的反应观察完后,郁垒淡淡地问。 两眉不断抽动的神荼,说得简直是咬牙切齿。“高……兴?”在被他害得那么惨后,他还有脸说这句话? “郁垒。”凤舞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袖,“他是谁?” 郁垒低首看她一眼,想了想,“同僚。” “就快变成以前的同僚了!”再也忍抑不住的神荼,气急败坏地朝他大嚷。 “你是不是欠过他钱?”凤舞拉下郁垒的手臂,小小声的问。 他撇撇嘴,“这个嘛……” “都是你……”新仇旧恨全都选择在这时刻爆发的神荼,抖颤着两手,恨不得能将这个换帖的兄弟掐死一百遍。 “你其实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眼看对方眼珠子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凤舞又挨在他耳边探问。 郁垒抚着下颔一阵沉吟,“嗯……” “为什么要把我拖下水?”整整挨了一千年后,神荼现下只想问这句话。 郁垒挑挑眉,“你不是说过,兄弟,就是该有难同当?” 神荼边磨牙边问:“有难……是只有我当吧?” 就为了郁垒要留在人间寻魂,千年前没有适时阻止他的神荼,这千年来,无一刻不恨自己该多嘴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嘴。 首先,是郁垒没蹲完的百日天牢……同是门神的他,在众神的连坐法下,由他代蹲。 再来,是守卫人间的门神之职……既是少了郁垒一个,那么就全都由任劳任怨的他不分日夜来守。 接着就是发觉姻缘天机被郁垒偷看的月老,一状告到天帝那里去,因此郁垒逆天道而行之罪……既然郁垒不在神界,那么也就由他代受,害得他在当门神之余,还得挪出时间替月老编织红绳,顺便打扫整座星宿山。 累了整整一千年,本想等到千年时限一到,找不到凤舞的郁垒就会乖乖回神界,没想到,郁垒竟在时限期满之前找到了……要是这回没把郁垒给带回去,往后,门神岂不是就全由他一人来当? 开、什、么、玩、笑? 再给他在人间混下去还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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