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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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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首一瞧清楚那笔数目后,说时迟,那时快,面上随即风云变色的东翁,马上一改前态,笑眯眯地对他搓着两掌。 “哪,这位有钱的客倌,您希望我如何配合尽管说一声就是了。”别说是卖房客了,要他卖了他家造孽祖先的牌位都行。 窝在一旁看戏的鞑靼,难以苟同地瞧着出卖自家人比谁都快的顶上老板。 “东翁,你还有节操可言吗?”在有过出卖陆余的教训后,他还学不乖?这间客栈里的房客是万万坑不得的呀。 东翁以不屑的目光瞄他一眼,“你真要有骨气,到时就别来跟我分一杯羹。”哼,贪吃又想装客气? “……我既没脸也没皮,把我那份也留下吧。”鞑靼难得一见的正义凛然,也只小小地坚持了一下下而已。 “你懂得识大体就好。”这间客栈出产最多的就是共犯。 盛守业不疾不徐地确认,“这么说来,这笔额外的买卖,成交了?” “我只有一事不解。”东翁伸出一手要他缓缓,“你请小花施这咒究竟是为了哈?”嫌钱太多没处花,也不必这么浪费吧。 “私事。”为了达成他的心愿,他可是足足等了二十个年头,这才盼到了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花楚,他可不会任这机会白白溜走。 “你这私事,有必要无聊到把个男人变成个女人吗?”就算花楚的诅咒当真成功好了,他以为那个自称大爷,十足十男人心态的轩辕如相会对他乖乖认命束手就擒吗? “有。”说到这一点,盛守业的唇边即泛起淡淡的浅笑。 东翁想不通地杵着眉,“依你这副尊容,就算你只是躺着勾勾手指头,也会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让你吃了,你又何苦去陷害我家那尊房客?”光凭这等顶级的姿色,别说是他想要美女,恐怕就连天仙也会到他家去排队吧? “因我只想吃了他。”更进一杯香茗后,盛守业面不改色地说出让某两人都瞪凸了眼珠子的实言。 嘴角微微抽樯的东翁,满心不敢领教地瞧着他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你……天生胃口异于常人?”这家伙究竟是看上了只会降魔除妖的轩辕如相哪一点? 盛守业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好说。”他这人也不过是一旦相中了目标,就一路死心眼到底而已,他是很奉行人生立志要趁早的。 算了算了,再问下去恐怕更可怕的答案也会跟着出笼,就当人各有志也各有所好吧……东翁不语地与鞑靼交视一眼后,不想深究地在这话题上头选择放弃追问。 “为了往后着想,劳烦你这客栈主人就为我安排间上房吧。”不担心他人怎么看待他的盛守业,边说边起身看向本馆的方向。 东翁跌得二五八万地扬高了下颔,“抱歉,本栈只限特定人士入住,恕不招待外客。” 对这间客栈了如指掌的他浅浅一笑,“我不介意住进天字五号房的客房。”虽说宅子与他家的比起来是小了点,但既可日日与分别了多年的义妹相处,又可天天到心上人的家中增进感情,他是可以委屈暂时将就点。 鞑靼愈听愈狐疑,“你是盟主大人的亲人?”怪了,那个很可能会一路连任到老的盟主大人,在成亲之前不都是天涯孤独一匹狼吗? “正确来说,我是他的大舅子。”若不是先前有事碍着,他早就想来此探探他那可爱的义妹了。他是开阳大人的义兄?慢着慢着……愈想愈觉得这一切很可能只是个骗局的东翁,忍不住再次将眼前的翩翩贵公子重新打量过一番。他是开阳口中那个放弃继承家业,将所有一切拱手让给义妹,既无绝顶聪颖的天资、单纯老实无心机、温柔又善良的大好人……义兄?究竟是他这客栈老板老眼昏花,还是他家的开阳大人压根就识人不清? “能否请你带个路?”赶着去天字五号房串通其它两人的盛守业,在东翁一个劲地杵眉沉思时,朝一旁的鞑靼扬了扬手。 “慢着。” “还有事?”盛守业回过身子,低首看向出声留人的东翁。 “这位客倌,我不想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也不想管你的目标到底为何。”东翁交握着十指,诚惶诚恐地看向这一号新寄宿者,“我只想问,你不会跟我家房客一样,在日后找我的碴吧?”拜托拜托,可别再来尊烧银票的了。 盛守业顿了顿,半晌,在东翁期待的目光下,他微微瞇起细长的双眼,再朝东翁邪恶地一笑。 “我很难保证。” 静夜里降下的雪花,将大地妆缀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裳,随着攀向天顶的朝阳逐渐散放出热意,缓慢驱走冻人的寒意,残留在露台与房顶上的一层积雪,亦不得不听从上天之命,脱离雪花之姿摇身变成人间的残泪。 长年来因主人总是出门远行,多半只有鸟鸣与虫声的地字七号房,在这日接近正午的时分,自主楼的寝房里,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陌生申吟声。 “呜唔……” 几乎可说是痛醒的轩辕如相,紧闭着两眼,动弹不得地躲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将自个儿的身子给蜷缩成一团,努力抵抗着在睡梦中无端袭来的剧痛。 痛痛痛…… 痛死人了,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活像是有人拿了千根针使劲在扎,而他全身的筋骨,则像是有人趁夜将它全都打散再重新组合过般…… 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痛的轩辕如相,在剧烈的疼痛感总算是渐渐退去时,挣扎着想起身,好出门去给邻居瞧一瞧这是怎么回事,可当他两手抵按在床面上欲起时,掌心却传来某种滑溜的触感,他睁眼一看,这才发现在他的床上,竟布满了色泽乌黑的长发。 “咦?”哪来这么长的头发?这床上除了他外,是多睡了个姑娘不成?他记得他昨晚回家时,并没额外多带了什么妖魔鬼怪回来当土产才是啊。大惊之下翻身跳起坐在床上寻人的他,在探首张望四下一会儿,却始终没见着第二个同寝一床之人后,有些摸不着头绪地搔着发,不料此时一阵细微的疼痛自他的头皮处传来,令他不解地拿开手。 自窗棂筛落下的莹莹日光,将好似修剪得圆润微尖的指尖映照出些许的微光,他好奇地反过手掌,而后诧异地睁大眼,再急急抬起另一只手作为比较。 日光下,他原本因施法和握符而长满厚茧的十指,也不知上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不但纤细修长,像是从没做过任何粗活的粉嫩柔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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