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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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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他仍是无法忘怀那种独占她一人的心情。 他常在想,如果能像那时那样,一直把她关在他的世界里就好了,让她只认得他、只依靠他、只依赖他,一辈子,只牢牢的记得他,那该有多好? 这等心态,或许是这世上最卑劣的一种自私,可当他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且已身陷于爱与妒嫉所罗织的风暴中后,他才明白,世上远比自私二字还要来得痛苦的,名唤为爱情。想较之下,以自私为名所带来的苦楚,根本就只是心坎上一道无关痛痒的刮痕而已。 柔媚似水的月儿,逐渐往星海中挪移,在来到了天顶后,将一身的光华投映在水井里。在封浩所处的水井里,波光憐憐的井水虽是清凉,却无法平息他胸口那份似用无奈的妒火所烧成的伤痕,封浩低首看着水面上那一轮像是她一样,明明看似触可手及,却永远都构不着的月亮。 他伸手掬起井水,也一并掬起水中的月亮,而后黯然地瞧着那轮在他掌心中,变得支离破碎的月儿。 明知自己的心愿永远无法成真,却又忍不住抱着一丝期待想追寻,这般虐待自个儿这么多年后,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耗费了近一日的时光,也动用了生平所知咒法与本身的能力,甚至不惜危险地以他法加强咒术之后,总算是解去轩辕家法符的花楚,摇摇晃晃地推开房门。 解完法符后,如遭烈焰灼身的她,即使站在院中任由清凉的夜风再如何吹拂着身子,亦是得不到半点缓解。有些挨不住的她,顶着一身的大汗走向院中的水井,打算在解热之后就赶紧回到房中救救自己。 但就在她来到井前,拿来搁放在井缘上打水的木桶,往井里一瞧后,她登时错愕地张大了眼。 “你在里头做什么?”他没事大半侂不睡窝在井里头干哈? 没想到她会来此的封浩,将头往上一抬,震惊地瞪着她身上仅穿着一件肚兜及长裙地会儿后,他反而倒过头来质问她。 “你以为你又在做什么?”她以为她是在自个儿那个没有男人的家中吗?是谁允许她只穿那样就到处乱跑?就算她的家乡民情不同,本就是这么大胆又开放好了,但她也看一下地点,也看一下对象吧? 一刻也不能等的花楚没空对他解释,“我很热,想冲个凉。” 面对着只穿个肚兜就走出房门的女人,本就沮丧到极点的封浩,索性将整颗脑袋给埋进井水里,试图将那些撩拨起来的欲火给冷却下来。一会儿过后,赶在自个儿就快淹死之前,不得不回到水面上面对现实的她,满心的欲火登时转移似的变成了满腹的怒火。 “你在走出门前就不能多添件衣裳吗?”她也不想想,万一她走出房门后所遇着的,不是这个打小就看过她光溜溜身子的他,而是那位盛家公子怎么办?她是想抛弃她的未婚夫改嫁姓盛的吗? “我说过我要冲凉。”强忍着浑身不适的花楚,面色不改的应着,接着像不能等似的取来一旁的水桶抛进井内,动手汲起一桶冷水。 光是想象一日——她把井水冲淋到身上,那份湿意,将会如何濡湿了她身上仅剩的衣裙,再紧贴在她的娇躯上…… 再也按捺不住的封浩一骨碌地自井水中跳出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盛满水的水桶,再自井边取来他先前搁放着的衣裳,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裳把她包裹住,不再露出任何引诱他的肌肤后,他将两手环在她的腰际,紧扣着十指阻止她再做出任何危及他理智的动作。 但在他掌心下,随着她每一次的呼吸,就一再起伏的身子,其中的热意仍是透过了他的衣衫烧灼至他的掌心里,当她烫热的指尖覆上他的两手想拉开他时,始终紧咬着牙关的他,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失控。 就在他的双手忽地离开她的腰际,来到他的面上掩住她的双眼时,察觉他似乎有些不对劲的花楚,忍不住要问。 “封浩?” 离开了她面上的其中一掌,脱离了自小以来所有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缚,自她形状优美的芳唇往下滑去,一路滑至她的颈间,来来回回地品尝着那份令人迷醉的柔嫩触感,掌指下的热意,似是远比她体内的还来得火热。修长的指尖在她颈间逗留了一会儿后,不带犹豫地继续往下,在来到了她的胸口时,她的身子不禁大大怔了一下。 以掌心感受着她心跳的封浩,永远也理不清,在她的心中,她到底是怎么看待他这青梅竹马的,而他,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她若是痛快一点,那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他们仅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那么,他便会努力地将她这根心中刺自心头剔除,哪怕是要花上多少年。可她从不能,她就像个三心二意的钓鱼老翁,在他这尾鱼儿吞饵上钩后,既不把钓竿拉起,也从不轻易放生饶过他。 这都已是多少年了?如此来来回回将他揉捻在她的掌心中,她很以些为乐吗? 已是积蓄多年的无名火,在他思及此时,莫名的烧了上来,促使着他的掌心继续往下滑,在来到了她的腹部时,他的指尖勾挑起肚兜的外缘,像尾滑溜的鱼儿般滑进了她的肚兜内,并开始渐渐往上攀去。 然而即使是这样,身在他怀中的花楚,仍旧是动也不动。 为了她的什么反应也没有,封浩难忍地缩回了指尖握紧住拳心,埋首在她颈间沙哑地问。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么?” “你很重要,很重要。”花楚扬起一手,往后轻抚着他的发,那温柔的抚触,就像是一种无言的信任,又像是一种对他来说太过沉重的枷锁。“重要到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存在。” 很重要? 他要的从来就是不这些啊。 他哽涩地问:“就只这样?” “我不知我还能怎么形容。”不能动也看不见的她,在两脚有些站不稳,气息也越来越乱时,勉强地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以求能够再多忍耐一会儿。 闻言的封浩,一把将手给抽出来,并顺势翻转过她的身子,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紧,那力道之大,就像是不容许他俩之间能够容下半点缝隙似的。 聆听着他吹拂在她耳边紊乱的气息,亦感觉到他浑身隐隐的颤抖后,花楚安抚地环抱着他,将额际偎在他的颈间问。 “你会冷吗?”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两手的力道,也不管是不是会弄疼她。 “那就抱紧我吧,直到你不冷了为止。”暗自忍辱的花楚,微笑的亲亲他的面颊,再像菟丝般的将他给缠紧。 留在他面颊上的热意,即使他想永远地留住,仍是在夜风的吹拂下渐渐地变冷了。即使这么像是全面拥有般地抱着她,封浩却无法不去理会,此刻在他心中泛滥成灾的苦涩。 他无法想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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