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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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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帮我拿些芦苇过来!”铺完了大半面的房顶,欲再铺另一面的斩擎天,朝站在芦苇堆附近的她伸出手。 站在树荫底下的开阳愣了愣,因此时此刻他唤她的语气,在她耳里听来,不知怎地,就是令她觉得再愉快顺耳不过。 她挽起两袖,“这就来!” “不在?”朝雾失望地垂下两肩,没想到千辛万苦才打听到消息,并想尽法子溜至吞月城后所得到的结果,竟会是这般。 趁着晌午时分客栈内的人潮还不算鼎沸,东翁本是打算乘机好好整理一下账簿的,可就在面生无比,找上门来劈头就指名要找开阳的这位客人驾临后,先前还存在东翁脑海里的念头,随即远逸而去,替换上的,是许久不见的疑心与好奇。 “这位客倌找开阳姑娘有事?”东翁将两手搁在袖里,朝这位身分令他存疑的新客漾出职业式的笑脸。 愈想愈心慌的朝雾急切地问:“她究竟是上哪去了?一个人吗?她身上可有带着银两?” 善观人相的东翁转了转眼眸,一开口便先缓下他的心。 “她上哪去我不清楚,但陪着她一道出门的是当今武林盟主,我想她应当是不愁吃穿且安全无虑。” 他一愕,“武林盟主斩擎天?”那女人是怎么回事?就连逃难落魄时,也能走这种大运? “就那家伙将开阳姑娘给捡回来的。”东翁热情地为他奉上一碗解渴的茶水,并在暗地里仔细地将他给打量过一回。 “太好了……”心事全写在面上的朝雾,毫不掩饰地拭去额间的汗水,一手取过茶水后,仪态端庄地掩着袖一口气将水喝尽。 大致抵定内心猜测的东翁,两眼微微膘向站在他身后的鞑靼。 “请问,你与开阳姑娘是何关系?”收到暗示的鞑靼,相当配合地挤站至他的身旁,装作一脸好奇地问。 “我是她的友人。”总算是放下这阵子来悬在心中的大石,朝雾想也不想地就回道。 打从出宫探病,到后来变成守丧的开阳与他失去联络以来,这阵子,日日寝难安食无味的朝雾,从没像今日这般打心底感谢老天对于开阳的厚爱。 据他的打听,开阳的义兄,前阵子在办妥父亲后事后即与开阳断绝关系,举家不知迁至何处了。而这阵子在蚀日城与吞月城里,不管是朝中哪一方派出的人手,都打听不着开阳的消息,害得他直在想,开阳若不是早就被逮着了,就是被窝藏在众路高手都找不着的安全所在;只是他万没想到,开阳所落脚的地方,竟会是在这间她一直都很看重的客栈里头。 “这位客倌?”东翁在他兀自抚着胸坎庆幸时,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今日我来,是想带点东西给她。”这才想起正事的朝雾,自怀中慎重地取出一只绣功精致的锦袋,“请务必将这交给开阳。” “务必?”伸手接过锦袋的东翁,玩味地重复那令他起疑的二字。 “对,在下个月月底前,请您定要派人亲自交至她手上。”深怕赶不上期限的朝雾,在说完了后,还请托似地对东翁大大鞠了个躬。 “能否告诉我原因?”东翁惦了搪手中锦袋的重量后,两眼不着痕迹地探向他那忧心的眼眸。 朝雾却在这时选择不再透露口风,“恕在下无可奉告。” “我明白了,我会如期将这转交给开阳姑娘的。”不想对他穷追猛探的东翁,识相地朝他微微颔首。 “那就拜托您了,在下告辞。”像是一刻也不能多待的他,左右看了四下一会儿,再三对东翁低首请托后,随即不敢多逗留地急急走出客栈。 就连告辞二字都来不及说的东翁,目送着那位来匆匆去也匆匆的老兄,踩着焦急的步伐在绕过大街后,随即乘着私人小轿,闪躲人群般地消失在小巷里。 负责一搭一唱的鞑靼,靠在柜台边一手撑着下颔,满心好奇地盯着那只锦袋问。 “你猜这会是什么玩意儿?” “若不是与金钱有关,那大概就是与性命有关了。”东翁摇了摇手中的锦袋,大致在这重量1畏猜出它里头装的可能会是什么东西。 “东翁,他是个官。”长年待在这家有着一号千里侯,朝中百官日日都来报到的客栈里,他们哪门子的官员没见过?想要在他们面前隐瞒身分,那位不熟练的陌生官还嫌功力弱了点。 “嗯,很明显是。”且还是个常在宫内走动,不常与民有所交流的宫内内官。 鞑靼不解地搔着发,“盟主大人的那位开阳姑娘,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回想起那日开阳与上官如意在头一回见面,即让他觉得暧昧不已的交流目光,决心挑个好日子亲自上天字一号房走一趟的东翁,慢条斯理地将那只锦袋收进怀里。 “这就得问问一号房的侯爷夫人了。” “我睡不着……” “那是你的错觉,你很困了。” “不,我是真的睡不着。” “你明明就累得都睁不开眼了,快睡快睡。” “我一点都不想睡。” “好吧,我哄哄,哄完了就要睡喔。” 开阳抓狂地大吼:“你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 橘艳的霞辉,尚徘徊在西方的山际流连不忍离去;初舞上天际的星子,隐隐约约的,犹不透亮璀璨;而秋夜柔媚似水的夜色,则拖着缓慢的脚步,还未正式驾临夜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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