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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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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擎天有些没好气,“你耳背不成?我不都说过我无意杀你?”真要打死他不就白忙了? 眼看已是退无可退,去路就快被逼至尽头的石砖,索性把心一横,拖着开阳往身后高大茂盛的枫树树梢直窜,一二两下即以上乘的轻功攀上了树巅处。 “下来。”斩擎天淡看他一眼,也不急着追上去,只是两手环着胸站在原地。 “有本事你就上来!”石砖一手紧攀住最顶端的树身,再也不敢与他近距离地交手,打定主意就是要拿手中的人质赌上一赌。 倒霉被夹在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开阳,此时此刻,两脚悬在空中无立足之处,还遭人一手紧搂住腰际,害得她连想喘口气都有些困难。在她久久都没等到站在树下的斩擎天采取行动,再次施展那些她看不懂的好功夫将她救下来时,她满心纳闷地瞧着他动也不动的模样。 就着逆眼的阳光,斩擎天大略地在心中估算出力道与距离后,不打算上树去救人的他,弯身捡起一片掉落至地上的枯枫叶,在上头灌注上了内劲之后,转眼间原本质地脆弱,稍一用力一碰即碎的叶面,登时变得坚硬无比,而叶缘更是锐利有若刀刃。他扬起衣袖,正打算将它朝树上射去速战速决之时,他却瞥见被挟持当作人质的开阳,手脚齐用地朝他挥舞着,像是想要对他说什么,他不禁缓下了手边的动作。 “盟主大人。”隐约看出端倪的她,试探性地问:“你该不会是……上不来?”虽然这是很不可能的事,反正她不懂功夫嘛,随口问问无妨吧? 毫无预警来袭的沉默,顿时笼罩住树上树下,斩擎天在他俩皆讶异地张大了眼时,颇不自在地微侧过脸以杜绝他俩探询的目光。他没想到,多年来他一直深藏着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居然会是在这个当头,被她这个门外汉歪打正着给抖了出来。 开阳语气颤抖地问:“你……惧高?” 微冷的西风款款吹过,缤纷多彩的秋枫漫天飞舞;然而分据树上树下的三者,则因此而更是尴尬和沉默。 名扬武林、威震八方,被喻为史上武学造诣最高的当今武林盟主,之所以从不曾在人前展现过任何轻功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他惧高?愈想愈觉得离谱的开阳,一手轻抚着微微作疼的两际,难以置信地问向身后也一样瞠目结舌的同伴。 “喂,他究竟是怎么当上武林盟主的?” 石砖讷讷的开口,“我也开始怀疑了……” 她看上的这座靠山,究竟可不可靠啊? “除了得罪了宫中之人外,你还得罪了哪位朝中人士?” 大清早的,秋露仍留在草叶上静静反射着朝阳,一夜未睡的斩擎天,在天未亮前就已通知六扇门辖下官差,前来将被他手到擒来且已打包好的石砖给捆回六扇门受审。送走了官差后,为赶时间的他拎着开阳再次赶路,只是在上路没多久后,他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将开阳给摆在面前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决定不再继续将疑问给窝藏在他的腹里。 开阳愣了愣,而后颇心虚地将两眼往旁边的方向飘。 “我这么人见人爱,怎可能得罪什么大人?”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说实话。”斩擎天不吃这套地瞪视着她,左右开弓地各以两指紧捏着她的面颊要她吐实。 “他们应当是认错人而已。”被捏得很痛的开阳直皱着眉。 他不客气地拆穿她的谎言,“打从咱们出门起就一路跟在后头,每夜都突袭个两回,这也算是认错人?”她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发觉不成?这阵子每夜都得起床好几次打发来者的他,可没她想的那么容易唬弄。 “咦?”从不知他已在暗地里解决多少追兵的她,霎时错愕地瞪大了眼瞳。 斩擎天试着推论,“你在朝中所得罪的人,是个来头不小的大人物?”能够出得起日夜都躲在后头随时准备暗算这等身家,主谋者定是财源宽裕的朝中大富。 “嗯。”她撇过眼,直在心底想着他与步青云的交情究竟有多好,他又会在何时全盘知晓她的背景。 “若是不达目的,他们不会罢休?”就那票偷袭者的狠劲来看,他很难不这么怀疑。 “应当是。”要不是深怕小命不保,她怎会死活都要赖着他? “好,我明白了。”他转眼想了想,当下即转过身再次上路,并未继续对她穷追猛打那些她从不主动对他说的内幕。 “你不问我是谁派人在后头追着我跑?” “你想说我就听。”他以掌拍拍她的头顶安抚着她,“总之,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会设法摆平他们的,因此这事你不需担心,我不过是想明白原委而已。” “那你呢?行走江湖多年,你会不会也有仇人?”很担、心会为他带来负担的她,一股挥之不去的自责感,不知怎地就是直缠着她,让她很难置之不理。岂料斩擎天却爽朗地朝她摇首,“从未有过。” “这怎可能?”她颇不信任地睨他一眼,压根就不信他这十六年来从没得罪过半个武林人士。 “我真的没有仇人。”他再次郑重地向她声明他在这一行做人到底有多成功。 开阳歪着头问:“因为没人敢斓着你行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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