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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佛手印?

  为什么六扇门的总捕头,会无故做出这种事?

  追在后头,三两下即追上计然的天水一色,不客气地在她身后扬指一点,即令闭上眼睡去的计然再也不能乱跑。

  “小然!”

  “陆余若有本事,就去找兰言或是左刚来讨人吧,除开这两人外,这辈子我可还从未输过。”

  天水一色利落地将她给扛上肩,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扔在绍仰的面前,随即扛着人窜进等在街角接应的马车里。无法追上去的绍仰,一手掩着胸口,在马车愈走愈远之时,咬牙地站起身,不顾伤势地转身直奔向有问客栈。

  遭人自四号房里请至客栈大厅,陆余先是将绍仰送至蔺言的义医馆疗伤,再派出大批人马打探计然的消息后,一直坐在大厅里的他,面上并没有众人预期中过大的反应,他就只是一直看着劫走计然的人所留下的那封信。

  信上说,若他还想要计然平安归来,那就别知会官府,也别想抬出步青云的架子,只管备妥信上所写的赎金数目,并且交出驸马底下门人所有的债权。

  虽然赎金的数目,他并不是付不出来,只是,要他眼睁睁地就此放过驸马,日后还得继续让驸马在朝中打压他陆家,并且交出驸马底下门人所有的债权。

  虽然赎金的数目,他并不是付不出来,只是,要他眼睁睁地就此放过驸马,日后还得继续让驸马在朝中打压他陆家,并且要他浪费这些时日来众人的辛苦工作成果,他有些不甘。

  “东翁?”在东翁与绍仰两人步出本馆后,陆余心急地站起身。

  东翁无奈地打回票,“蔺言说,她已经退出江湖了。你也知道,蔺言是个绝不打破誓言的人。”那个女人是标准的说一不二,别指望啦。

  陆余还是不死心,“那左刚呢?”

  “前些天被总府衙门外借云蚀日城办案了。”依旧摇首的东翁,在身后传来一阵耳熟的脚步声时,拉着陆余在椅里坐下,“你别心急,我方才已叫人把那个没天良的一号房给请过来了。”不情不愿遭人自天字一号房里给挖出来的步青云,一路上已听丹心说完了来龙云脉,面色相当不善地往椅里一坐。

  “就这么点小小的家务事,也要劳动本侯出马?你们这般不济?”先前他不都警告过了,这下出岔子,怪谁呀?

  东翁冷飕飕地瞪向开口就没好话地他,“事关你家小余的心头肉,你就尽管嫌弃我们不济好了。”

  “是我之过。”也知步青云准没好脸色的陆余,紧握着两拳垂首承认,“我没料到,他们竟请得动天水一色……”要不是左刚放过话,绝不可在外头抖出好友天水一色除了是六扇门总捕头或是一扇门来解决这事了。

  “你更没料到的是,箭靶会自你而转成陆少夫人?”早就料到事情的发展可能会是这样,事前早做好准备的步青云责怪地再损一句。

  当隐忍的陆余将拳头握得更紧之时,很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智之举的东翁忙在他耳边安慰。

  “小余,你别紧张,反正小然身有怪力,谅他们也不会拿她如何。”就算她没习过武,光是那一身的力道也就很够瞧了。

  “东翁!”自外头急冲进来的鞑靼,手中捉着一封刚被人送至客栈外的信。赶在陆余伸手之前抢下信的东翁,才打开看了没一会儿,即不得不让步地叹口气。

  “小余,我看你还是备妥赎金快些派人云赎人吧。”

  “为何?”在陆余抢信去看之时,不赞成付赎金的众人纳闷地问。

  东翁两指紧拧着眉心,“这信上说,小然哭了,那班人威胁要剪去小然的头发。”那个八成是听街坊邻居预防这陆余有多宠妻的天水一色,还真懂得焰陆余的弱点。

  一把撕碎了手中之信扣,陆余毫不犹豫朝旁一吼,“绍仰,你这就去备好他们要的数目!”

  “是。”

  “慢着!”大黑忍不住要他冷静一些,“少爷,你情愿拿出所有的身家,就只是为了赎少夫人的发?”对方又没有以性命相胁,也没说要断手断脚,他这么做会不会不太理智了?

  “没错。”

  “但——”

  “她不哭的。”再也掩饰不住忧心的陆余,愈想就愈不能忍耐,“小然说过,自小到大,无论发生了何事,她从来就不哭的。”

  大黑还是力持反对意见,“但对方找来了天水一色,偏偏现下蔺言跟左刚都没法替你出头,万一他们收了赎金却翻脸不认账怎办?”谁能保证收了钱人就一定能回来?

  在一旁看戏也看得差不多的步青云,两眼朝外一探,不意瞧见了某道熟悉的人影后,他侧首想了想,而后愉快地向一屋的锅上蚂蚁提醒。

  “你们漏了一人。”谁说这间客栈里,在紧要关头时最是管用的,就只有二号房的那对夫妻而已?

  “谁?”

  他边说边指向众人的身后,“打遍天下所有山头、多年来苦苦等不到个象样的对手,正巧就刚过家门的那位当今武林盟主。”

  连连在外忙了数月,赶场子似地一座山头跑过另一座山头,只差没跑断两条腿的斩擎天,拖着疲惫的脚步才踏进久违的家门,就遭那个老爱陷害他的步青云的指尖给指个正着。

  他警觉地停下脚步,先是看了看二话不说就挤至他面前的绍仰与大黑,再看向不知是吃了什么火药的陆余,半晌,地问向每回都在众人后头当共犯的东翁。

  “我又有报应了?”放心心在的大石的东翁,慢条斯理地啜了口香茗。

  “差不多就是这样。”

  “你认为我还有希望吗?”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计然两眼无神地看着眼前已经心烦意乱了很久,自称是不太坏的坏人的天水一色。

  一觉醒来后,这才发现自己遭人绑至不知哪座山头上的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里,而这位绑她的原因和理由都没给她的仁兄,就只是满脸焦躁地在她面前绕着圈圈走来走去,且三不五时扔给她一句让她摸不着头绪的问话来。

  “若是我出手太重伤着了她,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天水一色停下脚下的步子,蹲在被绑成粽子、又被点了穴的她面前问。

  “伤了谁?”听他嘀嘀咕咕许久,总算有点听懂的计然,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面上一派思春的神色。他不好意思地推她一把,“就昨儿个出手护着你的那位大美人呀。”

  “大美人?”她弯弯的柳眉直朝眉心靠拢过去,“你说的该不会是……绍姑娘?”当时在场的三人里,唯一能称得上大美人的,想也知道指的绝对不会是她。

  天水一色喜望外地问:“她姓绍?”没想到她心胸还挺广大的,竟不计前嫌愿意告诉他。

  “是……是啊。”她暗叫不妙地瞧着他眼底闪亮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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