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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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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他带人过来了,说是要瞧瞧你找回来的冒牌货。”宫中青黄红白四殿的祭司们,皆已在大祭司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地往宫主所居住的西宫这方向来了。 “岂有此理……”叶慈紧敛着一双刹眉,右掌也落在随身的佩刹之上。 野风懒洋洋地道:“叶慈,让他们都进来吧。”她都还没召见他们,这么快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是。” 殿外闹哄哄的祭司们,不改惯常的趾高气昂,一路推搡着引路的神捕们来到干元殿中,见野风窝在宫主大座上打着呵欠,他们便纷纷义愤填膺地挽起了衣袖就要冲上前,若不是座前还忤了个寒意四射的叶慈,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只怕这会儿他们真要上前将她自座上拉下来。 “下来!那位子是你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能坐的吗?”在大祭司的默许下,带头的红殿祭司头一个骂道。 青殿祭司也不落人后,“就是,我云取宫岂是尔等鼠辈可放肆的地方,还不快给我下来!”任由他们一个个在下头又骂又叫得欢快,野风在他们都气吼吼地还想再吼上一轮时,诚心地向他们建议。 “倘若你们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真的。” “你算什么东一一”红殿祭司大步上前指着她的鼻子,口中谩骂的词汇都还没能说全,就已夏然而止。 殿上的人都没瞧见叶慈是何时出剑的,他们只看到一道白光蓦地在他们眼前闪过,红殿祭司的首级就已落地,而一直安静站在座前的叶慈,则像是动也未动。 野风一手托着下颔,不咸不淡地道。 “不都叫你别说了?”所请的杀身之祸,往往就是由嘴巴招来的。 叶慈微侧过身子,深怕这近在眼前的杀戮会吓着了她,可他却发现,她对一地的血腥视若无睹,神色也丝毫未变,还因爱困而又打了两个呵欠。 其实对于眼前的场面,野风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打从她八岁起,身处在人间炼狱里,她什么大风大浪、什么残忍屠杀没见过?对她而言,这不过是日常的一景而已;一殿的静默中,她带着困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呢,原本我的脾气,是很中正平和,外加平易近人的。要换作是平常,我断不会让叶慈对你们如此失礼。”大祭司额间的青筋都气得冒出来了,眼下这情况,单单只是“失礼”二字就能简略过的吗? 野风还笑眯眯地问:“只是近来我的火气颇大,又刚被药神传承给烧过一回,还差点就被冻成根冰棍,因此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体谅,我在经历过冰火二重天的煎熬后,这时很想杀杀人放放火的心情是不是?”众人闻言神色骤变。 药神传承?她已经得了药神法典成为神宫主人了? 来自黄殿的祭司虎目圆睁,“不可能,这定是假的!”野风也不在意他们都急得想跳脚的模样。 “你们是不是很怀疑我是怎么逃过这一路的追杀,还返宫顺利继承了法典?要我说,其实错不在你家主子的身上,他可是下足了血本截杀我,只可惜事与愿违,胜利总是站在邪恶的那一方。”邪恶的那一方? 不只是大祭司他们,就连一殿的神捕也禁不住有些发愣……呃,方才他们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别怀疑,我指的就是我自个儿。”她大咧咧地承认,并潇洒地对他们摆摆手,“至于我想做什么,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叶慈朝旁一瞥,“朔方,送客。”见识过叶慈不可同日而语的身手后,高调前来的祭司们,很快就被暗恨他们在心的朔方给派人撵出去。 野风揉揉眼,呵欠连天地楸着叶慈的衣袖,半眯着眼由他给带回寝宫里去歇息。 她在钻进被窝里时,对着正俯身替她掖被角的叶慈道。 “方才那票祭司之所以会来找我的碴,是因为我把司徒霜的东宫给封了。”也不知那个法典究竟是啥做的,硬是在她的脑子里胡塞海塞了一大堆有的没用的东西,她可是想了好半天才从脑海中捞出一样能用的。 叶慈的两眼登时灿灿闪亮,“宫主,你已获得药神所赐的法力了?” “嗯。”她索性拖着他在床榻边坐下,“司徒霜他不是爱设阵困人吗?他再过不久就会明白,以前他玩的那些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他但笑不语,打心底感到欣慰,又有那么点不舍,他伸出手轻抚着她脸上的伤疤,在心底回想方才她在殿上的处变不惊,究竟是如何练就的。 她抓住他的手指,捞回他那不知出神到哪去的魂儿。 “很丑?”她知道他一直都很介意她的这个疤痕,或许他不知道,平日里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流连在这上头。 “一点也不。” “这是我保命的代价。”野风垂下眼睫,一绺落下的发丝掩盖住了她的神情,“它要我一辈子记得,我的亲人是如何惨死,而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叶慈拨开她的发丝,甚想也就这般拨开她对他隐藏着的过去。 相识以来,她的过往,她从来不说,他不知她这是想减少他对她的愧疚,抑或是她再也不想提及那一段从前,她只把热热闹闹的生活摆在他的眼前,却不说那道伤痕的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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