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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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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还有别的客栈吗,”她听出了织罗不自在,另寻方法为他解决困扰。 “不管你们上哪家也都是住满了,我看……今晚你们不妨挤一挤。”掌柜小声地向他们建议。 “连城,你能不能…委屈一晚?”织罗沉默了很久后,转头尴尬地从嘴角吐出这些话。 “委屈什么,”她低着头靠向他问,因为他的声音忽然很小,她几乎听不到。 “跟我挤一间房……”她靠得太近,连她的呼吸吐纳都吹至他的脸庞,即使隔着头巾,他还是觉得她的气息好像就直接贴在他的脸上。 “你不介意的话,我就不介意。”她提起头巾看着他的眼,一脸的坦然。 “掌柜的,我们的厢房在哪里?”他在被她的蓝眼眸又迷去了心思前,连忙把她的盖下,抱下她后问着掌柜,准备先带她离开那一批对她虎眈眈的男人们。 “那边!”那群很有善心的男人们,在掌柜还开口则,就一致扬手为他们指路。 “又没问你们!把眼珠子摆好,专心吃你们的饭!”他又是一阵怒吼。 客栈里又变得只有进食的声响,再没有人敢说话。 “掌柜的,又跑哪里去了?”他想找掌柜带路,一转身,才发现那个胆小的掌柜又不见了。 “在下面。”连城揭开头巾,一手指着柜台底下,无奈地对织罗摇头。 织罗抱着连城一起着向柜台底下。 “咯……”掌柜捧着碗,还听话地在吃个不停。 连城的叹息声似海,对这个抱着她、老爱吼人吓人的鲁男织罗,实感无力和无奈。 她轻声对下头的掌柜说:“劳烦您带我们去厢房。还有,别扒饭了。”他再吃,所有的饭都要被他吃光了。 “刚才你把楼下的人都吓坏了,这不应该。”连城坐在松软的床上,摇着头对坐在远处的织罗说教。 “我又没拿刀杀人,我吓他们什么?”织罗坐姿不雅,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做过什么错事。 “你不必拿刀,你的声音就快把他们的胆吓破了。”她边除下头上沉重的凤冠边叹气。 他累得快合上的双眼,在她的凤冠除下后,瞬间一亮。 “你怎么就不怕?”他目不转睛地凝视她除去那些累赘的装饰,这还是他头一次清楚看到她完整的模样。 “听习惯。”她是个适应力很强的人,尤其是对他。 “那他们也会习惯。”连她这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都能对他习惯了,那其他那些人更应该习惯。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这样包容你。”她的素指正玩弄着凤冠上的鸟,似水温柔的声音就像海潮。 他无法停止看她,觉得烛光下的她,更显得空灵秀逸。 “你为什么要包容我?”他连总话的声音,也不自觉轻柔了。 “因为你是……”她抬头凝望着他,欲言但又止住。 “我是什么?”很奇怪地,他很想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对他又有什么看法。 她不想说下去,因为她记得他在听见“相公”这两字时,吓得跌在地上,还叫她别把救人与娶妻混为一谈,不愿作她的丈夫。 “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个。”她朝他嫣然一笑,不认为这是与他谈这个话题的好时机。 炽罗的整颗心,差点都倾倒在她那朵涟漪似的笑容里,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溺水的男人,沉陷在她水灵灵的眼眸下就快溺毙。 “客倌。”门外沉重的敲门声,让他迷路的心回到自己的身上来。 他抬掌用力抹抹脸,抹去满心的追思,再起身去应门。 “什么事?”他一把拉开房门,见店小二端端正正捧着几件衣裳站在门口。 “你吩咐要给那位姑娘的衣裳……”店小二边说边探头往厢房里头看。 “你的眼睛在找什么?”织罗以手转回他的脸,语气不善地问。 “没……没什么。”贼头贼脑的店小二,马上被他凶恶的脸孔吓得不敢再看。 “出去!”他一手拿过衣裳,大喇喇地甩上房门。 “人家好心送衣裳给我,你怎么凶他?”连城走至他的身后,对那道险些被他力道甩响的门又是一阵叹息。“他的眼睛对你不规矩。”不知怎么搞的,他的胸口就是有一把无名火在烧。 “我不觉得。”她从他手中捧来衣裳,款款地踱步走回床前。 “我觉得有!”他跟在她身后叫嚷。 她把衣裳放在床上后,转身仰着头问他。 “织罗,你要像吼那些人一样吼我一晚吗?平心静气跟我说话好不好?”她知道他的嗓门大,可是他不时这样吼,她的耳朵也会受不了。 “我……我不吼就是。”被她柔软的声音要求后,他的声音马上又变成小调般。 他一收声后,厢房内就变得非常寂静,她正打算向他道谢,双眼一接触到他发楞的眼神后,忘了自己要谢的是什么,反而发现了一件事。 其实,他长得很好看,并不是她第一印象里的那种租人,因为他矫捷高壮的体格太引人注目,而使人忽略了他有一张刚毅又深远的面庞,他的脸上有风吹日晒的痕逆,也有一些细微的小疤痕,因皮肤晒得较黑,所以很难察觉。 她一直仰头打量着他,直到她的脖子发疫,才发现他们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注视对方许久。 “我们今晚……”她红着脸生涩地开口。 “今晚我去睡外头的屋顶,你安心在里头睡。”他也拉回了心思,火速决定好令晚自己的睡处。 “那里还有一张躺椅。”她指着窗边下的藤质躺椅。 “我睡屋顶。”他说得固执,也不敢再看她那张让人心醉神迷的小脸。“你不愿意和我共处一室,”她的语气黯淡下来,觉得心酸。 “不,是我对女人没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好。”他没见到她心酸的表情,自顾自的走到窗边。 “我还有名声?”她在大喜之日头巾被他揭了?人也是他带走的,他还抱过她身子,更别说现在正共处一室,名声?她早就没有了! “怎么没有?你还是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他只知道她是个清白的姑娘,他很安份,什么事也没对她做过,她当然有名声。 “那是你认为。”全天下可能只有他会这么想。 “等等。”他忽然拍起了手,中断他们的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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