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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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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宫彻挽着她走没几步后,有些回过神来的飞鸟,才发觉自己忘了拿那花费她一天辛劳的药篮,想转身回去拿时,有所准备的南宫彻却将她的螓首缓缓转过来,一手指着挂在他手上的东西,说明他早就趁她发呆的那个片刻帮她把药锄和药篮都收拾好了。 她看了一眼,不语地任他拉着继续往前走,悠悠的思绪,又一径地沉醉在手中的药材里。 南宫彻边走边凑在她的身边问:“觉不觉得我很体贴?” “很体贴。”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我离家这么久,有没有很想念我?”尝到了点甜头,舍不得放弃的南宫彻更是乘胜追击。 “很想念。”他想听什么都好,她现在要好好想想回去后她要怎么处理手中的这株药材。 他开心得连双眼都带着笑意,“你是不是很期待我能早日回来陪你?”一株摘星参就能够换来这些甜言蜜话,也许他往后该多去和西门烈抢几株来讨佳人欢心。 “很期待。”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 “那你有没有……”他的话还塞在嘴里,飞鸟的小手已不耐烦地将他那张唠叨的大嘴给掩上。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飞鸟两眼无神地望着他,对他愈来愈烦人的个性有些不敢领教。 “是很吵……”他在她的手心里咕咕哝哝,但他反省过后,下个片刻,他又拉下她的小手继续缠着她,“今晚你想吃些什么?我去东岳泰山学了好几道新菜色,你要不要先尝尝看?” 飞鸟无语地盯着他雀跃的眼睛半天,最后一手无奈地抚着额际轻叹。 “受不了你……” 在南宫彻宅子里特大号的厨房内,十来具的大灶正齐生起柴火,飘摇不定的蒸腾白烟,弥漫着各色菜香,勾人心神且令人垂涎三尺的诱人香味,伴随着阵阵烟缕,将一室的空气薰香得诱人无比。 做菜已有十年经验的南宫彻,此刻正一手执刀,俐落地将各种食材切安后,动作一气呵成地将它们送入大锅内快炒一番,而后盖上锅盖,微笑的聆听自锅内传来僻哩啪啦的热闹声响。接下来他再快速的移动脚步,分别照料在炉上炖煮的汤品和蒸笼里的小巧点心。 “细火慢煲……”他在灶前半弯着身子,对数个灶口左右开弓地减薪或是加柴。“文火微炖,大火快蒸……” 在照料好火候后,他又抽起放在颈后的食谱书册,仔细地研究上头的作法学习新式菜色。 他一手拿着食谱边念边做,“加上进贡的贡盐,再掺点天竺的的香料黍葵缓慢搅拌,还有岐山的异花椒……” 一个大男人站在厨房里忙碌的光景,或许在他人眼中看来十分不可思议,更或许会有人认为,以南宫彻这名光以一套追日剑法,而名声在衡山响叮当的一代剑派宗师,又以毒功毒遍南岳一带而有毒仙美名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这般耗时耗力的屈居于这烟气蒸熟的厨房里烧饭做莱。 在衡山一带,凡听闻过他下厨做菜事迹的人,莫不是歪着脑袋、纠结着眉心,猜测这个大名鼎鼎的南岳盟主,是否是按捺着满腹的不满勉强走进厨房,或者他是被人逮着了什么把柄而被迫下厨,不然堂堂一名系出名门又教养上流的贵公子,怎么把为人烧饭做菜当成此生最伟大的工作,并做得无怨也无尤? 不,实际上,他做得一点也不勉强,也不是被强迫的,相反的,“君子远庖厨”这五字,从来就不曾存在南宫彻的脑海里,对于下厨的这一事,他不但是做得很自愿,而且还相当乐在其中。 说来说去,他会有这项做菜本领,并日复一日甘心入厨的原因,全是他隔壁有个他舍不得她进厨房的芳邻,为了让那名芳邻的一双小手洁白无垢,不沾染一丝烟火柴灰,他可以放下他那柄名扬五岳的长剑,放下他高贵的名声,任外界对他批评揣测猜想,但只要能让芳邻坐在他的面前,细嚼慢咽地吃下他所做的每一道菜,要他再怎么辛苦,他都觉得值得。 “大、功、告、成。”南宫彻挥去一头大汗,两手扭着腰,满意地看着已装盘完毕,整齐地摆在桌上的各种美味菜肴。 正午的日光炽烈地映照在窗外的湖面上,一波波反射的波光,飞闪过他的眼帘,提醒了他不能再继续对自己的手艺赞叹下去。 “糟了,这么晚了。”没想到新式的菜色这么耗时费工,再不快点送去的话,飞鸟可要饿坏了。 南宫彻飞快地将所有的菜肴装进有十层高度的特制餐篮里,一手提起餐篮,一手蓄满内劲,以沉重锐利的掌风掩熄每具灶内的柴火,争取时间地揭开窗扇,跃出窗外准备为心上人送午饭。 两脚方踏上个外的长廊,正打算以轻功跃过湖面的南宫彻即被一群吼声一致的不速之客给拦下。 “南宫彻,交出解药来!” 他回头看了那些擅闯他地盘的人们一眼,一双剑眉不悦地往眉心靠紧。 “闪边。”他伸手指向湖岸外的门牌,“识字就快滚。”都已经在门牌上写得很清楚了,还敢进来妨碍他的送饭大事。 丝毫没有把门牌上警语放在心底的吴家兄弟们,非但不让出路来,反而还动作一致地将刀锋指向这个数日前对他们下毒的毒仙。 他冷冷地开口,“现在我没空陪你们玩,我忙着要送饭。”与这些拿着刀子的男人比起来,飞鸟那快饿着的肚子比他们来得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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