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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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媞邑不断朝他摇首,“不可能……”这就是她偶尔会感到心悸的原因?这就是藏在怀炽总是利用柔吻来转移她发问的真相?不,她一定是看错了,怀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很难令人相信吧?”他完全明白她的反应,有些挫败地深吐口气,“在头一次见着他对付朝臣的手段前,我也是很难相信。” 他们这些皇兄,谁也不晓得,在他们呵护疼爱下长大的怀炽,并不是个天真烂漫的皇弟,而是一头在长大后会将他们全都反噬吞下腹的幼狮,怀炽在成长的过程中,吸收了所有皇兄的长处,而在登朝为臣后,开始将那些他们曾教过他的手法,一一运用到敌人的身上,即使在那些敌人里,也包括了他们这些皇兄。 “我不懂……”媞邑颓然倾靠在树旁,藉以支撑着自己摇晃欲坠的思绪,“怀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事怎会是他做的?”她怎一点也看不出来?即使她和他已是夫妻,可是她还是看不到他的另一面,也根本无法想像,怀炽怎能背着她对她父亲做出这事来…… “在你出阁前,我就该和你说清楚的。“律滔若无其事地把玩着十指,“你太不明白他在朝中的能耐了,不只是南内,就连西内的人,也都想拉拢他这名能手。” “能手?”她愈来愈不想听,也更害怕去知道,深怕她所挖掘出来的,将会推翻她目前所拥有的小小虚假世界。 “在我们九个兄弟里,怀炽算是最会玩弄手段的人,为了达成他的目的,他可以不顾一切。”律滔也与她一同靠在树旁,仰首静看满树已快凋零殆尽的花朵。“在官场上,他要人生,那个人便有喘一口气的机会,他要人死,那么任谁也救不了那个人。” 她终于有些明白,“这就是你帮不上我爹的原因?” “不。”他淡淡轻哼,“我只是不想干涉怀炽的事,我也不想过问他的任何私事。”他只是懒得理而已。 “为什么?” “怀炽是个很忠诚的人,为了舒河,他视我为政敌,因此在朝中我与他势同水火,下了朝,我们兄弟俩也互不相往来。”律滔早就对怀炽死心了。“以一个兄长而言,其实我是该忍忍他这种性子的,毕竟他只是效忠而已,而忠心并没什么错,但我就是无法容忍他的作风,也因此,我并不想过问他的事。”他已经很多年没同怀炽说过话了,而怀炽也很多年不曾叫过他一声皇兄。 媞邑试着定下心来,在杂乱无章的脑海里清出一条思路,暂且先把怀炽搁在一旁,把重心放在即将被远贬的辛无疚身上。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如果以你站在东内的立场,你就会干涉我爹的事了吧?难道你希望东内少了我爹吗?” “已成定局的事,再怎么补救也是枉然。”律滔还是拒绝,在某方面,他和怀炽一样,也只是把辛无疚当成一枚弈子。“朝局多变,或许这回我是败在怀炽的手上,但只要我下一回扳回来就成了。”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也从不兴一场游戏定胜负,来日方长,他可以找其他的机会再慢慢讨回来。 媞邑无法置信,“那我爹……”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变得那么快?难道他们不是好友,不是同僚吗?怎么一失势,这些人就纷纷弃车保帅? “恕我爱莫能助。”觉得已经说够的律滔,伸手拍拍她的肩头,站直了身子拂去一身的落花,转身想走向辛府。 “律滔。”她缓缓地叫住他。 他回过身来,看着面色雪白的她,将十指紧紧绞握。 “怀炽他……”媞邑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有办法把话问出口,“在利用我吗?”如果对他们这些朝中人来说,人如弈子、弈子如人,那么,她是否也只是棋盘上的一枚走卒? 律滔并不想回答她,可是她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地恳切,那样地无援,虽然说她已无任何利用价值可言了,他也不想缺德的在这当头再去打击她一分,可是若不告诉她,那么,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她也永远靠近不了怀炽一分,永远都只是具摆在怀炽身边的人偶,他还是希望能将她放在怀炽的身边,看看能不能起一丝作用。 “就某方面来看,是这样没错。”他踱回她的面前,一手搔着发,“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这么做,而且以他的能耐,他也用不着利用你,所以我才在纳闷……” “纳闷什么?”一直深深屏着气息,媞邑觉得自己的胸口闷炽得有如在撕绞。 他抬起眸来,不带一丝情感,“怀炽娶你的原因。” 她有阵晕眩,“难道,他并不是真心想娶我?” 律滔沉默不语,在心底,也是不明白怀炽会挑上她的原因。如果怀炽要藉姻亲这种手段来打击东内的话,其实怀炽是可以挑其他人的,可是怀炽却什么人不选,反而挑上了媞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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