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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对了,小小她……”宫上邪这才想起他还没去向小小解释这个误会。

  凝若笑躲在角落边拼命催着他,“好朋友,你还不去把她追回来!”

  “你就不要跑!等我回来你就死定了!”宫上邪狠狠地再瞪她一眼,边往外走边撂下警告。

  宫上邪前脚才踏出九萼斋,凝若笑就飞快地跑回自己的闺房收拾李行,急着也要走人。

  “姨娘,我要走了。”她在经过四姨娘身旁时交给她一叠银票,“这里是我存的赎身款子,往后我不帮你卖笑了。”

  四姨娘直拉住她不让她走,“你为什么要走?”她可是她这九萼斋的招牌呀,她这么一走,她们往后不都要喝西北风了吗?

  “不走难道还等那条蛇回来咬我吗?”保命第一的凝若笑一步也不敢多留,“你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吗?要是等他回来,我就完蛋了!”

  第九章

  离开了两江总督府后,小小茫茫地在府门前枯站了一会儿,眼眸在人来人往的繁喧大街停伫了许久,总觉得这样热闹的城市、宽广的天地间,一定有什么地方能让她离开宫上邪远远的,可是她却始终找不到可以让她歇息之处,只能没无目的地在人潮中缓缓挪动脚步。

  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城郊外的花坊,那个是非情爱起始的地方。

  随着季节的变化,牡丹早已全数凋冬,花坊的主人在一垄又一垄的花田间,种植起各色的彩菊。小小环顾四望许久,只在彩菊间依稀看见数棵已快凋零殆尽的牡丹。

  她不禁流下泪,不知道是为牡丹而哭或是为了她自己。她就像是一株宫上邪种植的牡丹,曾经在他的手心里绽放过,而失去了他的灌溉和情意后,她就和所有的牡丹一样,日渐在西风中枯萎。

  几乎把整座苏州城翻过来的宫上邪,怎么也找不到小小;就在失望快把他的心磨成灰烬之际,他决定来此赌一赌运气,而事实证明他没有赌错,他在花丛间看到了那个说要永远离开他的小小。

  “小小!”在远处看见她后,宫上邪就直朝着她飞奔而来。

  小小的心房震缩了一下,迅即抹干了脸上的泪,在花丛间奔跑着。

  然而宫上邪的动作更快,在她闪神之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伸长了两手阻止她再前进。

  “走开,走开!我不要再看到你!”左闪右闪仍躲不开他的小小,气愤地推着他的胸膛。

  宫上邪用双手扣紧她,“你休想再跑!”

  “放开我!”小小挣不开他的双手,抬起头恼火地抗议。

  就在她抬头的刹那,一双火热的唇便降落在她的唇上,让她顿时睁大了眼。被他如波涛来袭的吻吻得节节败退,她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颈项,以支撑她站不稳的双脚。

  宫上邪深深汲取着她,不容余地的命令她接受,将她的心房贴靠近他的胸膛,让彼此感觉着他们频率一致的心音。

  小小喘着气,“你……”

  “不。”他再重重的印下一吻,“准。”又落下一吻,“跑。”

  “宫上邪,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被吻得红云满腮的小小,使劲地推挡着他令人窒息的吻。

  宫上邪瞬间将脸靠近她的,以额贴着她的额,紧盯着她的双眼,严肃的眸光让小小有些讶异。

  他偏过头在她的耳边细声呢喃,“别想永远离开我,我不但不会准,还会把你绑得死死的,让你再也不能跑,你听到了没有?”

  宫上邪温暧的气息和低沉的嗓音滑过她的耳际,令小小忍不住兴起一股战傈,而过往两人相处的情景,在他的挑动下,也急急地跳进她的脑海里。

  “你……你凭什么?”她语气不稳地问,阻止自己不要轻易地再度陷落。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家传宝玉?”

  “你怎么知道?。她记得她并没有告诉过他,她和若笑一样都是有玉的女人。

  宫上邪的眼眸中泛起一丝光彩,“拿出来让我看看好吗?”

  小小对他截然不同的模样感到十分古怪,可是又不知是哪儿怪,总觉得空气间隋隐约约的,有一种掺杂在西风里的奇怪声音缠绕着他们。

  “拜托?”急于证实她是否拥有虎翼玉的宫上邪,柔柔地在她的耳边请求。小小尽量别过眼不去看他,将自己佩戴在腰间的宝玉递给他。

  宫上邪掏出怀里的火摺子,用力吹出火星,并将她的玉放在火星上头,屏气凝神地看它是否会有变化。

  好一阵子过去,晶美无瑕的虎翼玉,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小小,恐怕它不只是个纪念品。”宫上邪忍不住咧大了嘴,“还有,它非常、非常的值钱,甚至你若想买个苏州城都绰绰有余。”

  “啊?”这块普通的家传玉有这么特殊吗?

  他喜不自胜地拎着玉问她,“你知道这块玉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它叫虎翼。”他气定神闲地向她公布。

  小小登时愣住了,“虎翼玉?”

  “这就是当今朝野拼命想夺取的八卦玉的其中一块,同时也是我千辛万苦想找到的鬼玩意儿。”他深深凝望着她,别有用意地说:“最重要的是,它是牵连着我们之间的姻缘玉。”

  “我……”小小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我是虎翼玉的主人?”

  “是你。”宫上邪含笑地将玉放在她的掌心里,并将她的手握紧。

  “那……若笑呢?”如果她身上的这块玉就是虎翼,那若笑对外公开说的那一块玉又是什么?

  宫上邪的笑意慢慢隐去,“你记不记得你曾把这块玉借给她?”

  小小偏着头回想,“一年前,我曾把这块玉借给她几天……”

  “我被她骗了,你也被她骗了!”他忿忿不平地气嚷,“你才是虎翼玉的主人,凝若笑那家伙明知道这一点,居然把你的玉拿去仿造,还不要脸的对外宣传说她是虎翼玉的主人一

  “若笑她……”小小怔了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她借玉绐若笑,是因为若笑说她的那块玉生得美,想借去把玩个几天。她万万没想到,若笑竟瞒着她做出这种事来。

  “她说她要做生意!”为了那块鼎鼎大名的虎翼玉,想必这一年来九萼斋的生薏一定好得不得了,凝若笑的荷包一定是嫌得饱的。

  小小恍然大悟地抚着额,“原来如此……”

  “你现在明白了吗?这是一场误会,是误会!”眼见她动摇了,宫上邪打铁趁热地向她诉冤。

  一下子,小小的情绪大起大落,什么愁罗绮恨、伤怀不甘,全都化在西风中被吹得凌乱四散不复踪迹。

  辗转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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