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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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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躲在地下城里都平安无事,我晚些会派人去开地下城让他们出来。” 韩渥情绪无法平复,他还没去通知城底的百姓城主快病危了,但若要通知,他该怎么说才好? “我对你们只有一项要求,你们务必要做到。”秋水难舍依依地对着房内的人道。“您说。”韦庄拉着织罗和韩渥一同站在床前,挺直了背脊准备听城主最后一次对他们的交代。 “我死后,不许任何人殉主,飞离除外。”秋水安心地倚在飞离的怀中,飞离则握紧她的手。 “韦庄不从。”韦庄大大地反对,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是他而是飞离?飞离不想活他也不想啊! “韦庄,你要为雀儿想,我用命换来的雀儿你竟要舍去?这样的话,你才真是对不起我。”秋水眼光游移至呆坐在椅上流泪的楚雀。 “小姐……”韦庄看向身后,他的雀儿的确是用城主的命抵来的。 “小姐,您只带飞师兄走,不公平。”织罗呜咽地抱怨,韦庄有家累可以不从,但他们三个都没有,为什么她就只肯带走一个? “让我偏心一次吧,别让飞离老说我只宠你们不疼他。”秋水漾着笑对他道。 “小姐,您真的要飞师兄和您……”韩渥看着和她倚偎的飞离,一副无惧无怕、视死如归的样子,抖着嗓子问。 “你们如果劝得住他的话是最好不过,但他是不会听的,我对他说过好多次,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也只能随他了。韦庄,你千万要看住其它人别让他们跟着来,就算是你对我尽最后一次忠心。”秋水慎重地看着韦庄,把这事托给他。 韦庄重重地点头,拉着他们两人的肩。 “飞师兄,你不能随小姐走,你不管我们了吗?”韩渥抗拒地喊,他们两人走后,这教剩下来的人情何以堪? “别说了,让飞离去吧。”韦庄拥着韩渥的肩头黯然地道。 “师兄,断城石放下了吗?”飞离想起了他今日本该亲自去办却没办成的事。 “我们回来后,四面城口的断城石都放下了。”韦庄答道。四面断城石在他一声令下齐封隐城,千万斤的巨石落地时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了好久,像首哀歌。“你们怎么没告诉我你们要放断城石?”秋水大惊,今日他们已守住城,城未破,是谁准他们这么做的? “飞师兄说他会对您说。”韩渥指着飞离。 “飞离?”秋水转过头望着飞离。 “我们决定不要再让唐人来扰隐城。封城也好,隐城本就应该隐藏。”放了断城石后,虽然城内的生活会变得单调些,经济方面也会有部分的问题,但往后隐城无主,本来就该封城免得扰民。 “韩渥,去我书斋桌上拿地下城城图和笔墨来。”秋水看了飞离坚毅的脸孔半天后,才对韩渥吩咐。受不了,想要隔绝外界的方法多的是,他们却驴得只会用这个方法来封。 “小姐?”韩渥不解地问,断城石和地下城有什么关系? “去拿。”秋水重复道,韩渥只好去取。 “你要做什么?”飞离纳闷地低下头来问她。 “你们不经我同意就擅作主张,既然你们放了断城石我便要破断城石,不让隐城随我隐灭在这深山里。”秋水看着眼前这群会让她变成应城千古罪人的男人们。 “断城石依山势而造,每面重有万斤,祖先取义为断城就是因为一放下之后就无法再开,你破不了的,重石不可能举起。”飞离想打消她的意念,由古至今没有一位城主敢用断城石的原因即在此,都已经做了,她对那些庞然大石还有什么方法? “我能,祖宗们的头脑是死的,我还活着,比他们多了一口气。”她与设计断城石的先人们之间的差别,就是在她还能动脑筋而他们不能。 “小姐,您要的图。”韩渥取来图后,移了张小凳桌平放在她床前,摊开地图备好笔墨给她。“韩渥,你照着我新画的图施工,便可由地下城出隐城。”秋水没力气拿不稳笔,在飞离握着她的手后才在城图下方勾画了几笔。 “什么?”韩渥吃惊地问。她要由地下城开挖出去? “之前我要你新造地下城时,观看此图时意外发现这一处地居水源之下,破此处岩层向南挖平里再朝上挖便可通外界,以后城民要出人隐城就改由地下城出入。”以后城民可不能大大方方地由地上出城了,要换成像地鼠般地从地下出入。 “这条路可以出城?挖得开吗?”韩渥犹有不信,怎么她随手一画就可以破解老祖宗们苦心的设计? “可以。此处上头有水泽流经浸润,石质必较软,不似他处坚硬如刚,出得去的。”秋水搁下笔,让韩渥把图收去。 “可是如果凿通此处真出得去,那我们放断城石要干嘛?不白花工夫了?” 不对呀,他们要封城她还给予出城的方法,若照着做不就违背了他们的本意吗? “是白花工夫了,因为你们也不事先找我商量看我准不准,我只好向我爹爹的智能挑战。”秋水气恼地看着他们这笔不守规矩的堂主,连在她死前还要她放心不下再动脑筋。 “师弟,照办吧。”飞离怕她生气会恶化病况,对韩渥点点头示意。 “是。” “我走后城交韦庄,以后你们要随着韦庄尽心辅事,性子都收敛点,别再让他生气了。”秋水对着织罗和韩渥两人道,担心韦庄以后会被这对活宝气死。 “韦堂主,小姐恐怕时间不多了。”高鸣观察了秋水对他们谈话的情形后,拖着韦庄至角落在他耳旁悄悄地道。 “为什么?小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韦庄情急地捉着他。 “老爷在回光返照时也是这般。”高鸣盯着秋水异常红润的脸庞,她的死穴被破后没死已经根离奇了,加上她体内还有无法回天的寒气在,她不可能像个没受内伤的人可以侃侃而谈却气息不喘。“师父那时……”韦庄猛然忆起那年雪夜凤雏临终时的样子,和对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就像小姐现在一样,忽然精神体力都变得比病危时好……”高鸣没察觉韦庄表情的变化,径自叙道。 “飞离,你还记得师父在过逝前对你我交代的话吗?”韦庄突然像找到救星般地大声问飞离。 “师父?”飞离低着头回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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