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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给你保管的钱呢?就算他不拍戏、不唱鬼调子,依然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你居然替他喊穷?他的钱都用到哪儿去了?”居然不事先知会她一声就私自用钱,那个挥金如土的老头能做出什么好事?

  “他拿去投资。”花袭人猫叫般的喃喃自语。“哪一种?”晓冬冷冷的问。

  “服……服饰店。”被质问得有点招架不住的花袭人只好供出程可夫的败行。

  “回本了没?”晓冬直接刺向问题核心,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重点。

  “没有……还倒欠了一屁股偾……”花袭人将脸埋在手心里,不敢面对爱财女的怒气。

  “什么?”晓冬一跃而起,心火与外面的日头一般旺。“那老头人呢?叫他出来见我,不然我跟他没完!”反了!反了!居然有胆在外欠债。晓冬指关节扳得喀喀作响,横眉竖目的瞪着花经纪人。

  “他怕你会生气,先出去避避风头,好等你气消再谈。”花袭人胆小的回避晓冬噬人的目光,畏畏缩缩的撤离火线。

  “生气?你太客气了,他知道我会将他拆骨剥皮,生吞下腹……”晓冬突然中止恶狠狠的怒咒,狐疑的睨向心虚的经纪人。“小花,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投资这桩蠢事的?”她上下眼睑顿时眯成零点零五公分宽。

  “三……三个月前。”花袭人结结巴巴的回答。

  “意思就是你任那个金钱白痴拿钱去做生意,拦也不栏一下?”晓冬平平淡淡的问。“没错……”花袭人垂首至胸前,坦白认供。

  “花、袭、人!”晓冬一字一字的迸出,“你敢为虎作伥?之前他那些血淋淋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吗?你还有胆让他出去赔钱?”搞了半天,原来有共谋啊!

  “我以为他这次会成功嘛!谁知道经济不景气,所以……”花袭人蜷缩在椅子里吓得泪眼汪汪。

  “不要将他所有的失败都推给经济部长,那老头天生就是伙计命没资格当老板,这与景气无关!”晓冬又怒又气,捉小鸡似地拎起花经纪人的衣领,拒绝让她缩回龟壳里自保。“所以我才找你来商量以后的退路呀!”花袭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说明请她前来的目的。

  “还有什么退路?叫他给我安安分分的去唱歌、演戏还债!”晓冬火大的低吼。

  “可是……可是最近的戏约被他推掉不少,一时之间恐怕筹不出钱还债。”

  花袭人声音愈来愈小,眼泪挤在眼眶里不敢溢出半滴。

  “他欠了多少钱?”晓冬阴眸半眯。

  “六……六百万左右。”

  “去叫那老头拍两、三个广告。我不管你这个经纪人替他找哪一类广告,管他是卫生棉还是婴儿奶粉,有钱赚就可以。”一家之主速速下达指令。

  “你爹不肯,我说破嘴皮子他也不肯点头下海卖身,他有条件的。”花袭人忠实的传达他们的困境。

  “他讲条件?”晓冬眉型扬成半弧状。

  “他指名由当今最红的王牌制作人制作他所有的产品,否则一切免谈。”歹命经纪人哀哀地说。

  晓冬深深的吐纳再吐纳,锐眼金光扫到窗外一个非常眼熟的背影,那背影不正是今天话题里的主人翁吗?

  晓冬目露凶光,气愤得全身颤抖。

  她老爹居然躲在外头,把经纪人留在屋内抵挡她的怒气。

  “死——老——头!”晓冬放开花袭人,准备执行家法,修理那个贪生怕死的赔钱老爹。

  “晓冬,你冷静点!”花袭人连忙拖抱住复仇女,阻止天伦惨剧发生。

  “放手,我就是太过纵容他才让他无法无天的惹事招祸,他已经不止一次赔光我辛辛苦苦替他存的养老金,这次我一定要纠正他这个坏习惯,不然以后我嫁人时岂不是要带他过去当嫁妆?”晓冬气恼的想扳开花袭人的箝制,但花袭人却死拉着她不放。

  “晓冬,他不是存心的,谁也不能预测店铺会赔钱,这次就算了啦!”花袭人谆谆劝谏。

  “很好,耍大牌是吗?又要我出面,而他还是学不会对自己做的事负责?叫他自己想办法还钱,他爱花钱我就让他花得刻骨铭心,他闯的祸由他自己去收拾,本姑娘绝不出半毛钱替他还债!”晓冬吃了秤坨,决心与亲爹割袍断义,让程可夫这株温室娇花独自面对现实世界的凄风苦雨,她这个护花人挂冠求去也!

  “我们会饿死。”与程可夫唇齿相依的花经纪人立即有了唇亡齿寒的领悟。

  “最起码我不会,而你和他就很难说了。”晓冬盘手拢胸,凉凉的等着看两名知名人士遭殃,她这个寻常老百姓既不惧风刮,也不怕雨淋。

  “晓冬,你要弃我而去吗?做错事乱花钱的不是我啊!”花袭人委委屈屈的哭调好不嫌人热泪。

  只可惜程大姑娘不吃这套。

  “你算从犯,他要是不去赚皮肉钱你和他就等着跑路,记得跑快点,现在讨债的苦主追人的脚步可勤快了,我会替你们送行的,你保重,拜拜!”晓冬挥挥衣袖,献上祝福,准备和他们分道扬镳。

  花袭人连忙拉住她,陪笑道:“帮帮忙啦!你不借钱也没关系,你去求那个王牌大制作找我们演戏好不好?你爹只肯演他制作的戏,而大制作最近又不肯做生意,你去同他说说,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到头来,与程可夫同为一丘之貉的花袭人还是把烂摊子推给她。

  “与我无关,那是你的工作。”晓冬拒绝一同搅和那池又污又臭的春水。

  花经纪人在惊觉大江东去光复无望后,抽抽噎噎的哭成泪人儿,旱季转眼变成雨季,而办公室里的另一名女性反而成了水灾的肇事者。

  “小花,上了年纪还这样哭很难看也!”面恶心善的晓冬忙不迭地找来一盒面纸堵住决堤的长江。

  “你……你不帮我,呜……呜……”花袭人声泪俱下的指控。

  “我不帮的是那老头。”晓冬奉上一叠面纸,再三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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