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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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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靖元已趴倒在桌案前,身边的下属和将官们在探过韦靖元的鼻息后,个个恐惧地望着在黑暗中杀了韦靖元的乐毅。 “在大众面前杀了还未卸任的朝廷命官,这个罪很重。”胭脂抚着小巧的下巴对乐毅宣布。 “这个罪重得可以让我不必当元帅吧?”乐毅很开心地问,无视整个帐内的人心隍隍。 “好啦,人你也杀了,现在怎么办?离开这里?”胭脂一手勾着他的手臂,抬起头看着他。 乐毅面有难色地摇首,“我还不能走,因为还少了一样东西。”他是很想走,但是他还我不到那个蓝色的胭脂。 “少了什么?” “我一直在找的那样东西,蓝胭脂。”乐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要命,他恐怕真要两手空空的回去向左容容复命了。 “你说什么?”胭脂忍不住捉紧他,张大了美眸再问他一次。 乐毅很可怜地向她诉苦,“左容容要我带个蓝色的胭脂回去!你说这军营里哪会有?” “乐毅,你刚来之时一直问我有关于蓝色的问题,就是在找蓝色的胭脂?”胭脂回想起他以前老是在她身边问她身上有没有蓝色的东西。 “对啊。” 她点点他的眉心笑问:“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我没问过你。”乐毅这才发现他到今天都还不知道她姓什么、来自何方。 “我姓蓝。”胭脂勾下他的颈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啊?”乐毅愣愕地瞪着眼前正吻着他的女人。她……姓蓝? “我的名字叫蓝胭脂。”胭脂咬咬他的唇瓣,气定神闲地道。 “你……”难道他一直要找的蓝胭脂就近在眼前? “也许我就是你要找的蓝色的胭脂。你记得吗?那个卫非说你已经找到了。” 她还记得那天卫非要走之前,还刻意看了她一眼,而左容容来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也跟卫非差不多。 乐毅恍然大悟地拍着额,“我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他什么都问过她,就是没问过她的姓;如果卫非说他已经找到了,那么卫非指的一定就是她! “这里每个人都只叫我胭脂嘛。”胭脂耸耸肩。这个军营里知道她的姓的人并不多。 “好极了,我要立刻离开这个不正常的地方。”乐毅开怀地大笑,拉着她的手往帐外快步走。 “你拉着我上哪?”胭脂看他走得很急,只好加快步伐跟上他。 “那还用说?当然是把你绑回去交差。”人也杀了、胭脂也找到了,他要赶快把她带回去跟左容容拿解药。 顾清风手里拿着圣旨在他们后头直喊,“乐毅,这个怎么办?” “送给你,我不要当官!” 京城六扇门的地底下,五个无字辈高手与左容容暂居的地底住处,在六座石造大院前的凉亭里,聚齐了刺客的主使人左容容与她的五位刺客。 回来复命已有数日的乐毅,非但没有像其它同伴在办完差事后的喜悦感,反而还愁眉苦脸的。 乐毅忧愁地抚着额,“怎么办?皇帝老头还是要封我做征西大元帅。” “哇哈哈哈……”凉亭里的其它四个男人全把乐毅当笑话看。 乐毅那日当场杀了个朝廷命官,顾清风照例又是往上奏了,但那个皇帝老头听到了消息居然不介意他钦命要犯的身分,反而还叫左断不可以再捉他归案,叫左断找到他之后就请他到虎骑营里当元帅,搞得左断气得快捉狂,而他的反应也跟左断半斤八两。 无影夫朝歌举杯朝左容容致敬,“左容容,乐毅这钦命要犯被封为征西大元帅,你老哥会气疯了。”要左断和死对头站在一块儿?那个满口正义的左断一定会先杀了乐毅再自杀谢罪。 “家兄是正在发火没错。唉,六扇门里头好热。”左容容轻摇着手里的绣扇,娇美的脸庞上闲笑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同情哥哥。 “你是怎么当刺客的?居然能当到征西大元帅?”无音者盖聂冷冷地敲着乐毅的脑袋问。这个一身蛮力的家伙是当元帅的料吗?那个皇帝的眼珠是长在哪里? “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乐毅到现在还是想不通皇帝那么偏爱他的原因。 闹烘烘的凉亭里,就只有无常君兰析的脸色最难看。他坐在卫非身旁观察许久,忍不住以手肘推推卫非。 “卫非,乐毅刚才交给我这个。”兰析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从袖里掏出左容容那日写给乐毅的那张纸卷。 卫非在看到纸卷后头左容容另外写的那些字之后,脸上的笑意随即隐去。他抬首锐眼扫向正在听乐毅笑话的左容容。 她故意写这后十二篇来证明她的能耐?用这种手法来向他下挑战帖,是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兰析把卫非的眼神拉回来,极其严肃地问,“你老实说,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从第一回见着左容容,就一直对她的来历疑心。她能将他们五人全捉到手就已经很不简单了,乐毅还说左容容居然能写出卫非所写的战法,而且一字不差。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卫非平静地逸出笑容,眼神依旧热切地望着左容容。 恍如响应他的眼神般,左容容托腮缓缓转过头来朝他轻笑,“时候到了吧?” 左容容突兀的话一出口,凉亭里的男人全都看向卫非。 “是差不多了。”卫非朝她耸耸肩,没有反对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也该准备准备了。”左容容优雅地站起身,话中有话。 “随时候教。”卫非侧首凝望她,嘴边也咧出了一抹挑战的笑容。 “那个妖女要你准备什么?”左容容一离开凉亭,朝歌就迫不及待地问。 “准备换我当刺客啊。”卫非为自己倒了杯茶,好笑地回答他的问题。 兰析的疑心病很重,“她叫我们当刺客前从未叫我们准备过什么。”又在骗他们!每次这小子说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特别灿烂。 “她怎么会猜得出你的心思?并且还能和你写得一模一样?”盖聂手里扬着那张纸,也跟兰析一样不相信卫非。 “还有,她怎么像你一样能知道这么多事,而且事先就预测到?”乐毅也敲着桌子加入不信任的阵营,他至今仍猜不出左容容怎么会有卫非的这种本领。 “我只能说她不是普通人。”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卫非没正面回答他们,只是笑笑地赞扬左容容。 四个男人拍着石桌朝他大吼,“不要对我们打哈哈!” “不能打哈哈,那我说些正经事好了。”卫非赔罪地举高双手,“左家妹子已经想好要派我去刺杀的目标了,不过,我不会去做。” 兰析一把拉着他的领子,“你不去?你不想吃她的解药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吃她的解药。”卫非把激动的兰析拉开,耸耸肩对他解释。 “你想死?”兰析才放开手,盖聂马上把卫非扯过来问。 “我死不死,那要看天意。”卫非含笑地又把一个容易激动的朋友拉开,然后有自知之明地站得离他们远远的。 “卫非……”四个得不到答案的男人怒气腾腾地瞪向他。 “有明即会有暗,若以人来论,你们猜我与她之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卫非伸出一手,看地底四周布置的烛火映出他手臂的影子。 “这个……”四个男人的怒火瞬间熄灭,又一起来解卫非扔给他们的谜题。 “左容容她……不能算是坏人。”朝歌想了很久才说。他的老婆慕炫兰就是左容容救的,如果左容容是坏人的话,她怎么会没事去救一个家破人亡的女子,并且帮助她报仇? 兰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也不能算是好人。”当左容容要某个人死时,她可以硬心肠地派刺客去刺杀,而他们这些刺客若是不肯办,她也可以眼睁睁地看他们毒发而不救。 “卫非也是,他跟左容容没两样。”盖聂直视着行为亦正亦邪的卫非,把卫非看成和左容容是同一类。 乐毅也分辨不出来,“那……谁才是明?谁才是好人?” “卫非,你瞒了我们什么?”兰析想不出答案,直瞪着对亭外花园里花朵出神的卫非。 “只是一个等待。”卫非平静地说道,脸上表情分不出是喜是忧。 “等待?”疑问堆满心头的乐毅,把他拉回桌边,要他跟他们讲清楚。 “不用急,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卫非经摔开他的手,又戴上了掩饰心思的笑容,而且脚步悄悄往后退打算落跑,拒绝再留在此地给他们问。 “现在就说!”其它四个男人一块儿捉着老是闪避话题的卫非,不肯让他再避开他们。 被四个人紧紧捉住的卫非叹了口气,徐徐地将身子轻震一下,高深的内力即把捉住他的四个人震退。 他们忙抚着胸膛的重穴,运气护着被卫非震乱的心脉,一时之间只能又怒又气地瞪着武功比他们高的卫非。 卫非趁他们都还在运气之时走出亭外,但走了几步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对了,刚才左容容所说的准备,是指要我看好我的命。”卫非开开心心地向他们宣布。 “她想杀你?”四个无字辈的高手,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卫非扬起嘴角,不置可否地朝他们眨眨眼,“可以这么说。”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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