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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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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盖聂不慌乱也不悲凄,握紧她的手,字字有力地告诉她。 “师父在世时也说过,五毒门的毒,天底下除了五毒门的人外,无人能解。”而五毒门的人,天底下就剩梵天变了,梵天变的师尊、师兄弟们全给他杀尽了,想要解毒就只能找他。 “我去向梵天变拿解药。”盖聂扶着她欲起,决定速速杀了梵天变夺得解药。 “你不能去!梵天变正是要你自投罗网,他一定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在等你。”梵天变不会那么笨,他一定是正在梵府里等着盖聂,他这一去,只会有危险。 “他阻止不了我。”盖聂柔柔地安抚她,完全不把梵天变放在眼底。 她拉紧他,“梵天变的武功已不比以前,何况他得不到我,他会让你也得不到,所以他即使阻止不了你,也不会把解药给你。”盖聂不明白梵天变的心有多冷,必要时。他会不惜玉石俱焚。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你下毒?”冷静被愤怒和伤心取代,火焰在盖聂的眼瞳中跳动。 梵瑟落下泪来,“梵天变说,他要创造一个永远……”这个永远,的确是个永远,它会让爱着她的人永远都痛,而最痛的人,会是盖聂。 “你的永远是我的。”他的手指接住她的泪,指尖忍不住一阵阵颤抖。 “是你的。”她含笑应着,眉头却更紧缩,奋力地忍着疼。 他忍不住吻着她的唇,尝到她唇里的血腥时,他仿佛看到了两道力量在她的身上拉扯着,一道是将她扯向梵天变,另一道,是将她扯向黄泉,没有任何力量是将她拉向他的。 “我才刚找回你,你不能再一次离开我!”此刻他深刻地明白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想活的原因;没有了她,他也是一样。 “你明了当年我失去你时的痛苦了吗?”梵瑟柔声地问,为他感到心疼,不希望他也在失去另一半的路上走一遭。 “不要给我这种痛,我不能再有一次……”在她明澈的眼瞳中看见如此忧伤惊怕的自己,盖聂首次感到恐惧;他猛地拥住她,恐怕她的人就要如云般化为水,无法汲取地流逝而去。 她语音凝噎,“我也好想为你而活,可是……自始至终,我还是一颗棋子。”一旦走进梵天变控制的领域,她就注定没有后路可退,只能任他摆布。他逼她离开盖聂她就得离开,要她嫁人她就得嫁,连她的生命,他也想控制。到底,她还是离不开梵天变因狂爱而设下的棋局。 盖聂断然地否认,“你是我的妻,不是他的棋!”在他回到她的身边后,谁也不能再把她当成棋子利用和控制,她不是其他人的,她只属于他。 “不要难过,用五年换五天,我已经很满足了……”梵瑟的眸子里有着流动波光,璨亮晶莹地化成泪珠颗颗坠下。 他奋力地嘶喊,“可是我不满足!我要的不只是五天,我说过我要宠你一生!”她是他的,为什么人人都要和他抢与他夺?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两人安安静静地相守? “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拥有一生了。”她捧着他的脸颊,秀额与他相抵,不再觉得悲伤憾恨,这一刻的满足就足以停留到永远。 在门边听见一切的水儿止不住满脸的泪水,她吸吸鼻子,对梵瑟大声地说:“小姐,我回去帮您拿!”丹儿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这一次,要换她来做。 “别去……梵天变会一掌打死你。”梵瑟虚弱地阻止,身子渐渐靠向盖聂的胸怀。一靠近他,她才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可是小姐……”水儿咬着唇,不争气地掉泪。 “盖聂,让我再好好看看你。”梵瑟睁大了眼瞳,唇边挂着一抹衰弱的微笑。 “瑟儿?”盖聂为那抹微笑,心房狠狠一坠。 她的眼睫就要闭上了,他的心陷落得好深,恐慌咬得他彻骨疼痛,怎么也挥不去。他痛苦地呻吟,“不要……” 梵瑟倦怠的眼眸紧紧闭上,不再言语,只剩下微弱的心跳。 “瑟儿!”盖聂拼命摇晃她,却摇出她嘴角的血水,也摇出他最深切的怆痛和绝望。 另一道同样凄陷在绝望里的吼声在门外传来。 “盖聂,把瑟儿还给!” “三少主?”在门边的水儿被梵天焰的吼声吓得六神无主。 “盖聂……”昏迷的梵瑟呓语着,一声一声地唤,直到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担心,梵天焰很快就会走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再让你落泪。”盖聂极温存地吻着她,小心地将她放置在榻上为她盖上锦被,并对身后的水儿交代,“水儿,守着小姐,我去去就来。” 当盖聂走出门外时,梵天焰的表情似是想把盖聂吞噬,像一个为梵瑟深深中毒的男人。 “瑟儿呢?把她还给我……”梵天焰东张西望着,看不见那个能让他心神安定下来的女子。 盖聂整个人已恍若冰封,不可思议的寒冷悄悄自他的身上逸出散布在空气中,使得这片雪地更是寒冻。 大地的萧冷令他想起梵瑟曾在伤心时刻过一首诗:欲托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他的心原正似春日降临般再次苏醒重生,化为春日里的溪水,潺潺地与梵瑟交流重合,但现在,没有梵瑟,他的心就像这块孤零零的大地,已经被凝冻成冰了。 “你让梵天变对她下毒?”他抽出落霞剑,妖似的剑光仿佛吐着火舌,剑尖及地,即融化了地上的白雪。 “毒?”梵天焰讶愣地问,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盖聂暴烈地大吼,“下去问阎罗!” 在盖聂腾空的身子朝梵天焰落下时,落霞剑的光芒在雪地里灿灿地烧亮,宛似一道流丽的红光,把雪地映得瑰丽炫眼。 盖聂的身影降落在远处,雪地里又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他突然回过头,冷然地眯着眼寻找另外一股隐隐存在的气息。 一串串清亮的掌声从树后传来,一脸佩服的朝歌慢条斯理地走出来承接盖聂的冷眼。 “好久没欣赏落霞剑的风采了。”朝歌很能安慰自己地想着,看了免费的剑技,给人瞪也是应该的。 “那些,是你多管闲事做的?”盖聂指着躺在树林里,其他梵天焰带来的帮手。 朝歌抚着下巴,“我不喜欢有太多人跟我抢位子睁睹落霞剑,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还有别的观众存在。” “看完了就回去。”盖聂白他一眼,脸色不善地收剑。 “喂,我来送你下个月的解药,你还摆张冷脸给我看?”朝歌很不是滋味地接受这种极不友善的待客之道。他是来救人的,这家伙还这么冷淡的待他? “回六扇门去。”他冷声下逐客令,转首走向屋子。 “慢……慢着。”朝歌忙飞移至他的面前,敛去了笑闹的神色。“盖聂,你不服解药吗?”还没把解药给他,他就要赶人? 盖聂挥开他的阻挡,“没有必要。”还吃什么解药?他用不着再吃那玩意来保性命了。 “你给我等一下!什么叫没有必要?”朝歌死拉着他的手臂,硬是把他的脚步抱住。 “她就快死了。”盖聂低首看着地上甫突破厚雪生长出来的绿草,眼看春日就要到了,可是怕永恒的冬日却也要来临了。 朝歌被他的怪样和怪理由吓了一跳,“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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