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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水儿,进来。”盖聂轻轻把闭上眼的丹儿平放在地,把等在门外的水儿唤进来。

  在门外已听见一切的水儿静淌着泪,跪在丹儿的身边。

  盖聂将一只火霞印放在水儿的手心里,“拿着这个去后门,把这个交给在后门等着那个人,他会来带丹儿走。”

  “要……要把丹儿带去哪里?”水儿茫然地握着手中的火霞印,两眼离不开满面笑容的丹儿。

  “那个人会带她至凤阳山……厚葬她。就照她的希望,远远的离开梵府。”他至少还能达成她这个小小的愿望。

  “奴婢知道了……”水儿空洞地回答着,再看了丹儿一眼后即走出门外。

  盖聂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至梵瑟的床边坐下,看着她落泪的睡容许久,直到有名男子静悄悄的进来又出去,并在临走时把门小心的掩上后,他才容许自己崩溃。

  “瑟儿……”他唤着她的名,俯在她的身上拥紧她,把她柔软的身子再一次揉造自己的怀里,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为她而跃动的心。

  她的体温唤醒了他遗忘多年的爱,和他在午夜梦回时,恨自己一再贪婪紧捉着不肯忘的爱恋。她所爱的回忆,他也同样爱着,只是他得欺骗自己已不再眷想,否则他无法过下去。可是现在,他没有恨她的勇气和意义,他只想爱,只想再爱她一回。

  他抚去她眼角的泪,声声轻唤:“瑟儿,回来我身边。”

  梵瑟的泪顺着他的手指滚下,他拥着她的脸庞,也落下泪,让两人的泪交织在一起,分不开。

  “你听见了吗?”他躺在她的身边环抱着她,吻着她的唇轻问。

  听不见他声音的梵瑟气息依然平缓,但她的右手却握紧了那块宝石。

  盖聂埋首在她的发际,落泪地呼唤。

  “回来,瑟儿……我要你回来……”

  “左——断——哟!”

  乐毅蹲坐在树上,在六扇门的人马从他的下方经过时,快快乐乐地喊着老冤家的名字。

  “乐毅……”在坐骑上的左断听见了那刺耳的叫声后即勒住了疆绳,咬牙切齿地转头仰看树梢。

  “无形士乐毅?”由左断带领约六扇门其他衙役,知道叫住大人的是乐毅后,每个人都警戒地拔出刀来四处张望。

  “这几个月来,六扇门的生意好冷清喔,我好想念往年你追捕我们的盛况。”乐毅捧着脸颊惋惜不已地说着,再笑嘻嘻地看向脸色如土的左断,“好一阵子不见,想不想我?”

  左断扯开了嗓子气作地大吼,“想你个头!六扇门会有今日是谁造成的?”

  他们这些无字辈的人,把六扇门弄得景气低迷,连着数月都没有半件生意上门,也无人再信六扇门的能力;他的名声都毁在他们五人手上,他只想把他们的人头一个一个砍下来泄恨!

  “我听说你这神捕的招牌快被我们五个给砸了。”乐毅说着就将手中的树枝朝下头左断顶上的官帽射去,再内力一提将树枝收回来,转玩着手中的帽子,“唉,你的这顶官帽愈戴愈不稳。”

  左断的眉峰隐隐抽动,“是你们杀了九天巡府雷万春,以及护国法师巫怀赋?”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乐毅讶然不已的惊声怪问。

  左断气得两眉不停地抖动着,身旁的衙役看左断的老毛病又快发作,人人自危地纷纷就地找掩蔽之处。

  “脑筋这么迟顿,怪不得你老破不了案。这顶帽子我看你还是戴紧一点,免得掉了。”乐毅叹息连天地把手上的官帽又扔回他的头上。

  “原来就是你们这几个无字辈的恶徒……”左断系着帽绳,边用愤恨的双眼想把树上的钦命要犯瞪下来。

  乐毅很有同情心的向他建议,“左断,我看你改行吧,别做神捕了,跟我们一起做钦命要犯不挺逍遥?反正你又破不了案,何必追得那么辛苦?”

  这个左断,缠着他们五个人硬缠了五年,逮不到他们不但不死心,还更有发愤逮捕他们之心,一年到头都勤快地派人四处捉他们,没心情也没时间办其他的案子;迟早有一天,他神捕的位置会被朝廷给撤了。

  “我现在就逮你归案!”左断怒急攻心地跃下马,拔出身后那把钦赐的长刀。

  乐毅连忙举手喊住他,“等等,你把账全算在我头上?”

  “我不我你找谁?”左断磨牙磨得让一旁的衙役个个脸色苍白,掩住双耳抵挡磨牙噪音。

  乐毅站在树上,叉着腰不平地大叫。

  “喂喂喂,你又找错人了,是朝歌杀了雷万春,而巫怀赋是兰析杀的。怎么认识你五年来,你没一次找对人算账啊?”这个大目神捕也真是的,算账没一次搞对人。

  “我不管,我先逮你再逮兰析和朝歌!”反正都是无字辈的人,砍一个算一个。

  “啧啧,见了老友还是一张臭石头脸,亏我还好心的特地跑来你面前晃一晃,免得记性不好的你会忘了我。”他难得跑来和他叙叙旧,那张脸也不改一下,每回都是同一张臭得难看的死脸。

  左断马上和他撇清关系,“谁同你是老友?”他这个正义世家出身的人,才没有跟这类亡命天涯的钦命要犯做过朋友!

  “你先等等,我今儿个来找你不是来陪你玩的。”乐毅在左断又要吼起锣门大嗓时,要他先把脾气缓一缓。

  “谁陪你玩过?”左断又施展出他的招牌吼声,吼得他门下的衙役们更加用力地掩住双耳。

  乐毅自怀里掏出一封信,“瞄,卫非要我转封信给你。”他今天坐在这里等左断来,除了办阻挡他朝梵司马府前进捉拿盖聂的正事之外,还兼差当送信人。

  “卫非?”听到这个名字,左断咽了咽口水大退两步,脸上写满了仇视。

  “怎么,不收?”啧,他那是什么态度?

  “拒收!”左断很神气地吼回去。

  拒收卫非的信?

  乐毅听了很是头痛,怎么办?卫非交代这封信一定得送到左断的手上,不送到的话,他回去时一定会被卫非整。

  “既是受人之托,而我又天生热心无比……我委屈点念给你听。”乐毅想了想,就径自帮他拆开信,深吸口气准备大声朗诵。

  “闭嘴、闭嘴!我不要听!”左断捂着双耳拼命摇头。那个卫非一定又胡乱写了一堆会让他气上三天,火气怎么也消不下去的损话。

  乐毅懒看他一眼,调好了嗓调便开始朗读信中的内容。

  “吾友左断,吾等无字辈者武艺日益精进,乃因阁下不分寒暑春秋追捕所受之惠,阁下之功,促使吾等能笑傲江湖无人可阻,此恩此德,鄙人铭感五内,故修谢书一封,望阁下不吝赐教愈挫愈勇,以使吾等五人再有数载逃亡之乐。”

  “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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