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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天残大剌剌地摊躺在椅上,欣赏一地破碎的残屑,嘴角勾起愉快地笑,惹得梵天焰更是火上心头,又砸了数样宝器。

  同样也低看地上斑斑残屑的梵天变偏头想了想,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他仰首带笑,冷不防地朝梵孤鸿放出宣言。

  “瑟儿会有更亲近的人,而那个人,绝不是盖聂。”全天下就只有盖聂他不能容许!他不能容许盖聂在武学造谐上胜出他,他不能容许盖聂登上郎州第一门派的掌门位置,他不能容许,他要的女人嫁给盖聂!

  梵孤鸿刷白了老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满是自信的长子,在长子的笑容中,他嗅到了更令他心惊胆寒的味道。

  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盖聂和瑟儿……他们俩早就有情了,这桩婚事乃天作之合。”

  “情?”梵天变笑得两肩不停抖动。

  “狗屁!”梵天残目光阴沉,“瑟儿才不会看上他。”他绝不承认瑟儿会把心给一个普通男子。

  梵孤鸿没把四处砸东西发泄的梵天焰,和在旁喃喃怒骂的梵天残看在眼底,只对笑得甚是开心的梵天变倍感惊心,生怕向来喜爱边笑边杀人的梵天变又会做出什么恶事。

  “天变,你认为何人才配得上瑟儿?”他小心翼翼地问,紧揪着一颗心求证。

  “我。”梵天变一扬眼,眼底流转的独霸气势震得梵孤鸿大惊。

  “浑话!”这是什么兄长?竟然想占自己的妹子?

  “配得上瑟儿的人,是我。”梵天残纵身从椅上跃起,气势也不比兄长弱。

  “我才是!”梵天焰抹去一头大汗,也扯开了嗓子穷嚷嚷。

  梵孤鸿几乎无法攀住椅子的扶手坐正,不敢相信这三个儿子竟然有这种败坏道德人伦的思想。

  一年前在祝寿宴上,他并没有看错,这三个儿子真的对瑟儿有不寻常的爱恋,而且一个比一个更甚,几乎将瑟儿当成了非抢夺不可的女人。他当年为什么要被瑟儿说服让她每月返家一坎?如果不让他们见着瑟儿,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种情形。而他的这三个儿子,怎么会有这种世所不容、人伦丧尽,不能有也不许存在的狂乱心态?

  梵孤鸿在难以自持的心丧心灰之中,勉力找出为人父的尊严,挺直了腰杆,重新面对这三个无法无夭的劣子。

  他厉声斥责,“你们是瑟儿的兄长,谁都别想碰她一根寒毛!”

  梵天变啧啧有声地摇首,缓缓踱至他面前,挑眉低笑,“一个十五年未见过面的女人,我会当她是妹子?”他从来就没把那女人当成妹妹过。

  “你们与瑟儿是血脉相同的亲手足!这种请你们也说得出口?”梵孤鸿气急地抚着胸口,对听见的话语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心里竟没有一丝道德与人伦!

  梵天变笑得更悯意,“血脉相同又如何?亲手足又如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梵孤鸿喘不过气,汗珠一颗颗溢出额际,对这个儿子的话意害怕至极。

  “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女人。”女人就是女人,有什么血脉之别、手足之分?脱光了衣棠躺在床上时,不都是一个样?

  梵孤鸿抖着声,“你说……你说什么?”

  梵天变敛去了所有笑意,一步一走近他,狂放地开口,“我——要——得——到——她!”

  梵孤鸿气科得一巴掌就此挥出,梵天变偏个身轻松闪过,愉快地低视扶按在椅上的老父。

  “畜生……你想违逆伦常?”梵孤鸿犹喘息不停,作梦地想不到他的女儿会招来这种狂胤的爱。只见过数次面,长子就想将亲妹变成自己的女人?!

  “我梵天变就爱乱伦背常。”他放恣地笑,挑眉笑问:“你忘了?我从未读过诗书,更不识礼教。”

  梵孤鸿瞪大眼,挣扎地站起揪紧长子的衣衫,“说起武学资质、人品,你们一个也不及盖聂,还妄想与他抢?你真以为这世上无人能与你相敌吗?要不是盖聂无半分与你相争的念头,你早死在他的手下无数次!”

  他就是让儿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那个样样都比他强的盖聂,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的自信摧毁!

  “谁说他不想与我争?”梵天变轻屑地扯开衣角,让梵孤鸿跌回太师椅里,眼底泛起血红的杀光。

  郎州年年武状元大会,盖聂年年稳居武状元之位,而他,却得屈居他之下;无论刀、枪、剑、棍,盖聂都要与他争,都要比他强!他该是在人人之上的,一个平民凭什么比他强?凭什么处处打乱他痛快的生活?他要杀之人总会被盖聂所救,他欲洗劫的富家总能请来盖聂所护,他求之不得的天下第一名剑,轻而易举就被夺走了,就连他要的女人,盖聂也不放过!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得到的比他多?

  梵天变邪魅的脸庞蓦地肃冷,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盖聂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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