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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在百年老松下打盹的纪映臣听见樊司棋的喊声后,揉揉爱困的双眼抬起头。

  “又掉下来了?”那个小笨蛋,上树十次就掉下来十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路自树顶直直落下的湘湘两手紧掩着脸庞,在下方久候多时的纪映臣习以为常地敞开了双臂,打着呵欠等她自动落进手里来。

  安安稳稳地落在熟悉的怀中后,湘湘才挪开双手打量自己这次有没有被摔得四肢不全,她一抬眼,就接触到纪映臣奚落的目光。

  湘湘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深深吁气,“二师兄……你接得好准。”好险,差一点点她就得去跟阎王爷喝茶了。

  “武学小白痴,不会飞就乖乖把两脚放在地上。”纪映臣将她安放在地上,替她感到羞耻地拍拍她的头。

  “我的武艺才不差。”湘湘嘟着小嘴抗议,“刚才只是一时的不小心。”

  慢了一步的樊司棋跃下树梢,一脸同情地捏着她柔嫩的脸颊,“希望你在大师兄回来前别再多几次不小心,不然若把这张脸摔碎了,我看大师兄还认不认得出你。”

  “他才不像你们,就算我摔碎了他也会认得。”湘湘拨开他的手,用力地揉着被捏疼的脸颊,转身去树下拿起带来的木篮后,又准备再次上树。

  “慢着。”纪映臣一掌拦住她,“你不是出来洗衣裳吗?”

  “对啊。”

  “洗衣裳需要上树?”为什么每次她洗衣服的地点都在树顶?

  湘湘支支吾吾地垂下头,“我……”

  “想学飞的话等你长了一双翅膀后再学也不迟。”樊司棋搂着她的肩头,将她想上树的两脚转个弯,改推着她往小溪走去。

  “可是我……”湘湘不情不愿地被推着走,一双眼眸仍是盯着身后那棵能够在远处即看见任凌霄的大树。

  “大师兄在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就省省又想上树等他的念头吧。我们是来陪你洗衣裳,可不是来等人的。”纪映臣在她又想走回树下时,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拖至溪边。

  湘湘没好气地瞪着他们,“我又没叫你们两个大男人来陪我洗衣裳。”

  纪映臣朝她摇摇食指,“是师父叫我们来的。”不跟着她来事情就大条了。

  “我爹?”她坐在溪边的石上,边搓洗着衣裳边看他们两个也一起挽高了衣袖来帮忙。

  “他老人家怕你又把他的衣裳洗坏了。”托她的福,这阵子被她洗过衣裳的人,在无衣可穿之下,全数都得提前裁制新衣。

  湘湘振振有词地反驳,“上次把他的衣裳搓烂只是意外。”衣裳会被搓烂不是她的错,是布料本身就不太耐搓。

  “那上上次呢?”纪映臣翻着白眼再问。

  “也是意外。”她还是很理直气壮。

  “从小到大那些被你洗坏的衣裳呢?”难道她每洗一次衣裳就会固定产生一次意外?

  “都是意外。”她面不改色地推掉所有责任。

  纪映臣无力地垂下肩头,“这么多意外……”他们最大的意外是有她在这里找麻烦。

  樊司棋伸手轻敲她的额际,“当心没人敢娶你过门。”任谁要是知道她的破坏纪录后,保证绝不敢上门来提亲。

  湘湘捂着发红的额际,“这点你们用不着担心。”

  樊司棋摇摇头,“我们是不担心,该担心的人是嫁不出女儿的师父和师娘。”

  提起这点湘湘就觉得不满,“他们怎么不担心女大不中留,反而只担心我会没行情”?

  “因为怕女大中留过后就是继续留啊,当然得趁你还有行有市时早点把你嫁了,若是等到你有行无市时,只怕你就销不出去了。”樊司棋对于两者的顾虑举双手赞成。

  “如果不早点把你嫁出去,他们绝对无法安享晚年。”纪映臣愈想便愈对班观武夫妇的晚年感到不乐观。

  “有个承欢膝下的女儿不好吗?”湘湘随性地将绣鞋脱下扔至身后,在流动的水波上晃动赤裸纤巧的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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