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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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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摇篮,在这儿轻柔摇晃着,躺在床上的两人如交颈鸳鸯入睡,像是舍不得醒似的腻着对方,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安抚着己身的不安。 直到,他,先张开了眼。 屋内有阳光筛落的痕迹,温和宜人,他眨了眨眼,欲起身,头却痛得教他发出嘶嘶低吟。 “犯头疼了?” 耳畔传来酥软童音,教他蓦地横眼瞪去,瞥见了她的脸后,他随即惊愕地坐起身,瞬地,他头痛得像是要裂开般,教他只能咬牙捧额。 该死……这是什么状况? 昨晚被人灌酒灌得都晕了,后来皇上和他到书房……这些他都还有记忆,可后来呢?为何御门没在他的身边? 蓦地张开眼,确定身上穿着衣服,而她亦是和衣而睡,教他稍稍安心了些,然就在这当头,那柔软的小手伸到他的额际,轻柔地替他按压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叨念着。 “谁要你喝那么多?跟你说别喝多,每次都不听……” 卫凡瞠眸看向她,那神色震愕不已。她说出的话有多荒唐,却又有多酷似葫芦?他该要拨开她的手,然而她的手劲和按厌之处,皆教他舒服地微眯起眼。 按着按着,那小手的力道愈来愈轻,最终滑落,被他半空拦截,不敢相信她竟又睡着了。 他难以置信瞪着她睡得香甜的脸,浑然忘了这是谁的寝房。 “喂!”他扯着她的手。 葫芦皱了皱眉,想拉回手,可偏偏一点力气都没有,索性放弃挣扎,再次回头梦周公。 “喂!”卫凡发了狠想将她推下床,然一瞧她那睡脸……浓纤长睫如蝶翼般地轻颤着,像是正在作什么好梦,轻抿着的小嘴,教她突地勾弯唇角。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下,死死地瞪着她。 那笑意又甜又柔,像是梦中有什么正引得她发笑,卫凡不禁冷哼了声,哪像他一日一入梦,就是永无止境的恶梦,每每都是被恶梦给逼……他顿住——今天没有,不,非但没有恶梦追逐,甚至方才初醒时,他心底漾着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暖意和喜悦。 他作了什么梦? 回想了下,脑袋空白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那抹甜蜜在胸臆间徜徉着。 真是难得,他也会作好梦,难不成是被她感染的? 是说,外头天色亮得吓人,也该叫她起来问一问了。 垂眼瞅着她的睡脸,他不禁轻掐着她的颊。只见她不断地摇着头,像是企图甩开他的手,而后伸手抓住他的手,二话不说地送到嘴里一咬。 那咬劲压根不大,甚至是带着撒娇意味的,教他如着火般地抽回手,二话不说地将她踹下床—— “啊!噢……痛痛痛……” 卫凡不睬她的哀叫声,直瞪着被她咬吮过的指,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大脆地挑逗诱惑自己……葫芦也总是如此,尤其在她有孕又后,她更加贪睡,每每要叫醒她,总得费上一番功夫。 在她被惹毛之后,总会这般轻柔地咬吮他,诱得他心旌动摇……该死的是,这动作唯有葫芦能这么做! “床明明这么大,我怎么会掉下来……”葫芦睡眼惺忪地摸上床,余光瞥见床上那抹黑影,吓得她倒抽了口气,然定睛一瞧,是脸色铁青得像被雷打中的小爷。 “小爷……” “谁允你这般唤我?”他神色冷鸷地道。 葫芦闻言,小嘴扁成了一直线。 就知道……臭小爷,清醒之后,总会把醉酒的那晚给忘得一干二净! 明明都已经吃了金枣包也喝了金枣茶,为什么他就是不会怀疑她回来了?为什么只有在酒醉之后才显得直率? 要是再认不出她的话,干脆天天灌醉他算了! “……你装什么可怜?”他眯眼瞪着她的一举一动。 葫芦垂着小脸,可怜兮兮地判他罪,“小爷轻薄我。” “胡扯!”他想也不想地道。 “真的……”葫芦泫然欲泣,那模样说有多惹人怜就多惹人怜。 “小爷昨晚喝醉,硬抓着我,抱我亲我还要我唤你小爷,后来后来……”她嗓音哽咽,像是再也无法往下说。 他的呼吸跟着急促,只因那残破的记忆顺着她的一字一句苏醒,教他爆开一身冷汗。 “不可能……”他低喃着说服自己。 他从未酒后乱性……不,他曾有名,翌日还被葫芦抱怨他无视她贪睡求欢,难道说,昨晚他把她当成葫芦,所以…… “呜呜,就知道小爷不会认账……” “胡扯!你我皆是和衣而睡,你说这话究竟是何居心?!”卫凡抓回心神,怒眼瞪去。那瞬间,他瞧见她撇唇暗呿了声,那神情那模样,像极了每回葫芦淘气栽赃他失败的表情。 那脸上明明有着大大的胎记,为何他竟觉得如此相似?是那身衣裳造成的错觉吗?可她穿着这身衣裳,那身形简直和葫芦如出一辙……他这是怎么着,快错乱了不成? “可是昨晚真的是小爷拉着我一道睡的!”这一点,就算没有人证,她也要力争到底。 “……我不记得。”云淡风轻地撇得一干二净。 “喂……”不要太过分了,她可是有脾气的,而且她的脾气向来不太好,不要逼她! 瞧她噘嘴装凶狠,配着那大红胎记和灰白的发,不伦不类得教他想笑,唇角微了下的瞬间,他突愣了下。 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每日吃她做的糕饼,吃进了她下的毒不成? “都不记得了是吧,但小爷要不要摸摸脸,有没有觉得脸上涩涩的?”她突地弯唇笑得狡黠。 卫凡看着她变幻快速的神情,总有种错乱的感觉,好似葫芦附在她的身上,重新回到他身边…… “葫芦,你在不在里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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