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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两人大松口气,冲出门时不忘轻轻地关上门,两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地认为——往后不管办砸了什么事,将关子悦抬出来就对了!

  冯珏端起汤药吹凉,坐在冯净方才坐的椅上,心里猜出那两个弟弟的思量,撇嘴哼了声,暗恼自己竟为了她打破了惯例,往后要是出了什事,两个蠢弟弟恐怕都要将她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大哥,你生气了?”关子悦乖乖地端坐在床上。

  “没。”他面无表情地说着。

  “真的生气了?”她偷偷地靠近他一点。

  “没有。”他将药碗递给她。“没那么烫,可以喝了。”

  “可以配糕饼吗?”关子悦将搁在床边的桂花枣酥端到面前。

  冯珏冷冷看了糕饼一眼,猜想会心细如发地给姑娘家带糕饼的,必定是三弟了,毕竟他那蠢二弟只心细在账本上。

  “……可以。”他似笑非笑地道,心中却想,也许他太过仁慈了,才会教他俩一得闲就晃到她这儿来,是时候给他们多一点差事忙了。

  看她喝着汤药,一张小脸快要皱成包子状,他不禁叹了口气,摸了摸搁在衣袋内的那袋粉光饴,思索着到底要不要给她,毕竟她都已经有糕饼可以解苦味了,现在拿糖饴似乎有些多余了。

  “往后,我会尽量别让那两个家伙打扰你。”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晚一点把那两个家伙找来教训一顿。

  “不会啦,怎么会是打扰,有人陪我聊天很好啊。”

  “两个大男人窝在姑娘闺房,像话吗?”

  “是哥哥,没关系。”

  “就算是兄长也不成。”当初待在王爷别庄时,汤荣就常常窝在她房里逗她闹她,看在救命之恩的分上,他不能计较也无从计较,但这冯府向来是他作主。

  你呢?关子悦不禁看着他再看向已经紧闭的房门,真觉得他是标准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可是我一直窝在房里也很无聊。”谁像她这般好命,竟有这么长的生理假?在她生理期前两天,他就突然不准她到外头走动,甚至开始依着御医给他的药方熬药,要她好生调养,眼看着生理期都已经过了,为什么他还是将她禁锢在这张床上呢?

  “改天买几个丫鬟伺候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没有那么娇贵。”

  “但是有姑娘家在的话,有些事比较方便。”

  关子悦嘿嘿干笑了几声,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事,只是……“家里真的没有半个丫鬟呢。”打她进冯府瞧见的只有全叔和几个小厮杂役,连个姑娘影子都没有。

  “我娘不在之后,丫鬟随即婚配送到庄子,一律不准留在府里。”

  “喔……”因为不想出现通房恶习吧,也许是因为这样,城东冯家人丁不算兴旺。

  她忖着,吃完糕饼,却发觉糕饼竟然压不过这股黏在舌尖上的苦味。

  瞧她微皱着眉,他不禁问:“身子还好吗?”

  “嗯?我没事啊。”她好得不得了,这一回和上一回相比,可真是天差地别呢。

  “那你皱什么眉头?”

  “喔……”她抿了抿唇。“没啦,只是觉得嘴里还是好苦。”

  她知道那些方子分了生理期前中后,其中就属这生理期后的最难喝,她在别庄时被强迫喝了好几天。

  冯珏忖着,从胸口里摸出了那袋粉光饴。“今儿个我去商行回来时,适巧路过卖糖饴的铺子,心想你连喝了好几天的药,就顺手买了些,要是口苦……那就尝点吧,也许能解点苦。”

  “谢谢大哥。”她欢天喜地地接过便塞了颗入口,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大哥好,知道给我买糖。”

  哪个女孩不爱吃甜的?这糖是及时雨啊!

  冯珏瞅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知道我待你好就成了,说什么谢。”

  “就知道大哥待我最好了。”她拉着他的手轻晃着。

  “狗腿。”他啐了声,却笑得万分满足。

  “哪是,除了我爹娘以外,全天下待我最好的就是大哥了。”

  冯珏听完,唇角的笑意却逐渐凝结。“关子悦,我不是你大哥。”虽说一直以来她都是喊他大哥,但他听得出来她刚才说的大哥并不是他,而是将另一个男人重叠在他身上。'

  关子悦顿了下,干笑了声,放开了手。“嗯,对呀。”他说的没错,是她自个儿混乱了,尤其见到二哥三哥之后,她总觉得她只是换个地方生活,兄长们一直在她身边,如往常般宠爱她,可实际上,还是有些不同的。

  冯珏垂敛长睫,她应答得如此快,敎他心里满是不痛快,好像他逼着她非得正视什么。

  事实上他们可以用原来的方式互相照应着,当她的大哥没什么不好,可现在的他就是不能忍受她透过他,看着另一个男人。

  他,不是真正教她挂心的那一个。

  莫名的,他厌恶这种状态,但见她失落,他更厌恶无故挑起事端的自己。

  正忖着该要如何缓和气氛,便听见又快又急的脚步声,他好整以暇地回头,在门板被推开的瞬间,他劈头就道:“你就这么急着送死?”

  冯净喘了声,赶忙道:“大哥,不是,是城西冯二来了,还带了个官,姓唐的,说要见子悦呢。”

  “谁准你喊子悦闺名的?”知不知道姑娘家闺名不是闲杂人等都能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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