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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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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行歌却直勾勾地看着她,道:“不用,嬷嬷,有话可以直说。” 周嬷嬷神色更加犹豫,欲言又止。 洛行歌不禁失笑。“嬷嬷,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是原主强烈的霸气强植人心,所以才教周嬷嬷想说点私话都要考虑再三? 周嬷嬷想了想,吸了口气道:“县主让萧护卫盯着夫人?” 洛行歌眉头微扬,虽说有些话她不会刻意隐瞒,但好像还没有人当着她的面问她的意图。 有猫腻。 “因为曹家出了事,我想知道夫人有没有牵涉其中。”她折衷道。 她并没打算全盘托出,但这么说应该也能钓出周嬷嬷欲言又止的一些话。 果然如她猜想,周嬷嬷神色变了变,似乎是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开口,所以她耐心地等,没一会却见周嬷嬷突地跪下,她吓得赶忙将她拉起。 “别别别。”别动不动就对她跪,她心里难受。 “县主,老奴有些踰矩的话想说。” “你尽管说,我保证绝不罚你。”洛行歌忙道,很怕手一松她又跪下。 周嬷嬷吸了口气,抿了抿唇道:“县主,如果老奴说,夫人待您是捧杀,您可相信?” “信。”她毫不犹豫地道。 当然,她相信有一部分是因为曹氏必须跟着她爹的脚步走,毕竟要讨她爹的欢心嘛,不跟着疼宠她,是脑袋坏了不成。 “难道县主早就发觉了?” “是,但你又是为何这么想?” 周嬷嬷揪着手巾,顿了顿才道:“说来话长,想当年夫人是先夫人的闺阁好友,两人亲如姊妹,在先夫人出阁后,她也常出入侯府相伴,甚至在知道先夫人有喜时,还送上许多药材,并特地找来民间神医照料,可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洛行歌轻点着头,往椅子一坐,示意她继续说。 “看来两人似乎真的亲如姊妹,可是就在先夫人要临盆前两个月,先夫人却开始出现落红,可那民间神医却说无大碍,那时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极为担心,打算将神医开的安胎方子拿去给外头大夫瞧,结果……” “人就没了?” 周嬷嬷点点头,又道:“先夫人很伤心,这下子身子更弱了,明明就要临盆了,整个人却瘦得不成人样,侯爷便从宫中找了太医,可太医开了方子,先夫人还是同样体弱,于是当时还是二等丫鬟的老奴,偷了方子送到外头医馆,才发现方子里有红花和桃仁。” “太医不可能开这种药,当时负责熬药的是先夫人的大丫鬟青桃,老奴想找她问,先夫人却已经发动了,生下县主后血崩,侯爷让太医抢救,可先夫人只多活了一个月就去了,后来老奴想把这事告知侯爷,青桃却已经离开侯府,老奴在没有足够证据下,连到底是谁下的黑手都不知道,根本不敢告诉侯爷。” 洛行歌听到最后,搁在把手上的手微微颤着,浑身爆开阵阵鸡皮疙瘩。这算什么?这分明是闺蜜为夺所爱,谋害好友…… “半年后皇上赐婚,侯爷迎娶了夫人,一开始老奴也乐见其成,可慢慢的,老奴觉得不对劲,侯爷虽宠县主,可都会教导县主为人处世之道,夫人却不一样,她是彻底放任,甚至在言语中损掇县主作恶,直到县主个性不变,老奴才猛然发觉,也许当年先夫人之死是出自夫人之手……” 洛行歌托着额不语,周嬷嬷以为她不信,便将怀里的方巾取出打开。“县主若是不信,可以拿着这熏香的香料去医馆询问里头添加了什么。” “添了什么?” “断肠草,其香与茉莉相似,可断肠草可是剧毒,夫人她……”周嬷嬷再也说不出口,又担心她不信。 洛行歌直睇着她,笑道:“我知道。”这事于悬已经查出,可她和于悬不知道尘封的陈年往事。“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求县主替先夫人讨回公道,先夫人那般好的人却因为她而亡……老奴心痛,这些年一直活得很痛苦。” 洛行歌起身抱住她。“嬷嬷,我会的。”就差临门一脚了。 年初二,洛行歌带着于悬回娘家,洛旭一见到女儿,一张脸都笑成一朵花,一瞥见她身旁的于悬,霎时刷成晚娘脸。 “岳丈。”于悬笑容可掬地喊了声。 洛旭撇了撇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行歌,咱们到厅里坐着,厨房已经备好菜,就等你回来才开桌。” “好。”洛行歌笑道,然随着洛旭来到厅里却不见曹氏的身影,不由问道:“爹,娘呢?” 其实这话问得很蓄意,因为她早就从萧群那里知道曹氏近来捣鼓些什么。 这人的心思太深沉也太可怕,情如姊妹却谋害闺蜜,视她如亲女却背地里下毒甚至造谣毁她名声。 她迫不及待将曹氏定罪,如今就缺重磅证据,于悬让人去找青桃,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能不能找到谁都没把握。 曹在望那里咬死了不肯将曹氏供出来,想从他那里定曹氏的罪不可行,所以她可能得想个办法制造新证据。 如今自己都回府了,怎能还让她待在祠堂里呢? “你娘她呀……”洛旭叹了口气,道:“她觉得她的兄长涉及谋杀你,所以没脸见你也没脸见我,把修业寺的住持也就是你表姑姑等女尼找来后,自己关进祠堂里思过,说是要诵经回向给你,借此赎罪。” 曹在望的事在年前就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已经罪证确凿,端看皇上如何处置。 “娘也真傻,又不关她的事,爹也真是的,怎能让娘在祠堂里过年节?”洛行歌不置可否地道。 “我劝过了,她就是不听,我也没法子。”洛旭嘴上这么说,心底确实是有那么一丁点记恨,尽管他知道曹在望所为与曹氏无关,但只要伤及他的女儿,他就是打翻一船人,连坐处置。 洛行歌看了洛旭一眼,如今她才察觉原来他对曹氏并没有多少情分,当年如果不是皇上赐婚,强迫他娶曹氏,他恐怕会守着自己,孤身到老。 “爹,还是您亲自去把娘请来吧,要不我这个回娘家的女儿没有娘可以聊体己话,多可怜。”洛行歌推了他一把,否则晚一点的戏根本就演不了。 “而且这年节里总有人到家里走春,家里没个女主人在,像话吗?要是娘的手帕交来访,发现娘竟然在祠堂里,万一教人误解,您这脸是要搁到哪去?” 说真的,洛旭压根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待自己,真正教他在意的是她说没有娘聊体己话,多可怜这句话。 当年,他就是担心女儿没个娘疼惜,才会允了皇上赐婚。 想了想,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走了。 送走了洛旭,洛行歌和于悬在厅里坐着,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厅外景致。 “想什么?”于悬低声问着,替她理了理裙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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