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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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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悬几不可察叹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办,你还是多担心点自己。” “都这么糟了,还能怎样?”她几乎是赌气般地道。 “今日温玫的死,如果不是你半路上被温弦调戏,也许你真会被押进牢里。” “所以,如果没有温弦,对方是打算用这种方法将我押进牢里,说不准当晚就能除去我?” “这不是不可能。”于悬替她涂好了药,瞧她连吭都没吭一声,无奈叹口气,再道:“对方的计谋相当了得,进可攻,退可守,不管哪种变化都有应对之道,每个环节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洛行歌垂眸一想,觉得凶手十足可怕,一开始先让人假扮容寻音诱她上勾,后有丫鬟泼湿温玫的裙子,再有香菱的上吊和遗书……如今一回想,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让对方用这种手段报复我?” 她前世专精的是武术,对于犯罪心理不是那么在行,可是这一桩桩针对她的事,让她感受到强烈的恨意,还有—— “对方将这几个姑娘的性子摸得很透,知道什么样的对话会引发我们彼此起冲突,知道什么样的人摆在一块就会闹得不可开交……对方定是京城人,又很清楚各大世家间的关系,所以必定是个后院妇人。” 于悬沉吟了会,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有理,可是却又不合理。” “怎么说?” “那个险些被腰斩的丫鬟房里搜出的是……卫所官银。” “什么意思?” “今年开始,为防有人假造人数或亏空军饷,皇上交代户部在要下发的卫所官银底部都做了记号,所有帐面数字都要与帐上人数对得上,而能拿到这些官银的,只有三品以上的武将。”温家的品秩不够高,别说拿不到这种官银,恐怕连这事也不清楚。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男女七岁分席,宴会上男女不同席,你说能够洞察这些事的人,必定是个妇人,可我所找到的线索显示对方应该是个三品以上的武将。” “会不会有可能是一对夫妻或者是……兄弟姊妹,然后是极度怨恨我的?” “也有可能,如此一来,恐怕得要将你出事那天、出阁那天和今日,所有赴宴之人的身分都做个调查,包括温家的下人们,只是这么一来,温家又要破口大骂了。”于悬话是这么说,却是笑得一点同情皆无。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必须赶紧缩小范围逮着人不可,否则天晓得还会不会有下一个牺牲者。” “这很难说,有可能你一踏出家门,又有什么事等着你,抑或是其他人因你而出事。”于悬并非危言耸听,而是认为她将面对一定程度上的危险。 他先前之所以轻忽此事,是因为他没想过她真的会遇险。 “那……”她缓缓抬眼,艰涩启口,“你会不会有危险?我会不会连累你?” 那般担忧又不安的嗓音彷佛化为一枝箭矢,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射进他的胸口,让他无法言语。 “会吧……”瞧他半晌没吭声,她便自己下了定论。 还真像是煞星,她的存在注定会伤害其他人。 洛行歌抿紧了嘴,半晌开口道:“既是如此,我得赶紧抓到那个人不可!”总不能让对方为了伤害她又去连累他人。 于悬这时才缓过气来,弄明白她的意思后,不自觉地抬手抚着她的头。“还有我在呢,而且……还有一件事没处理。” “嗄?”还有事? 安国公府的主屋大厅里,几个主子都在,里头却静得教守在外头的下人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嫂,你怕什么呢?我这是要谢你呢,要不是因为你设计了温弦和行歌碰头,行歌如今还洗刷不了冤情呢。”于悬喰着笑意,看着垂着脸的杜氏。 杜氏死都不敢抬头,不只因为于悬,更是来自于婆母与夫君的目光。 婆母要她在寿宴上让洛行歌难堪,她思来想去就想到这么一出,知道洛行歌拜完寿肯定会想再找容寻音谈谈,于是她找了个丫鬟换了袭和容寻音同颜色的衣裳,并事先让人去引温弦过去假山那头。 横竖不管怎么闹,肯定都会教洛行歌颜面无光,谁知道今天温府里竟出了大事?可出了大事便罢,怎么于悬能笃定这事是她干的? 坐在于悬身旁的洛行歌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杜氏的设计反倒教她逃过一劫呀,这……她到底要不要感谢她? “大嫂真的不需要跟我客气,我这是要谢你。”于悬笑眯眼,看了看一旁不发一语的大哥于恕,再看看脸色更难看的温氏,像是乐在其中。“怎么母亲和兄长都不说话?别担心,温玫之死,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温弦被锦衣卫带走了。”于恕淡声道。 洛行歌闻言,不由看着于悬,心想他什么时候让锦衣卫去逮人了? “是吗?”于悬佯讶道。 于恕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冲撞了弟妹,确实有错,但他有伤在身,难道就不能让他先养好伤?” “大哥,你可曾见过牢里的死刑犯快死了,还得差人医活再斩首?”于悬笑意不变,只是眸色更冷了几分。 “他好歹也是你的表哥,你怎能如此待他?”一直默不出声的温氏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低斥。 于悬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淡声反问一句,“我的妻子是他的表弟妹,他又怎能如此待她?” 温氏哑口无言,哪怕气得快缓不过劲,却无法拿他如何。 洛行歌见状,知道他是替自己讨公道,但自己也教训过那个人了,其实没必要穷追猛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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