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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童俐人脸色大变。

  什么嘛,总编早就知道来人是谁,自己刚刚还否认简直是糗毙了,更可恶的是,先前还要她做选择题,是想她如果选择绚境,就可以一次叫她做两个企划了是吧!

  看她变脸,丁海薇冷笑三声,不理她,转过身面对文致熙,娇声问“文先生今天亲自来,是为了要跟俐人约时间采访吗?这真是太多礼了,其实,您让助理打电话来就可以了。”

  “是可以,但我有个要求,希望贵社能答应,才会亲自过来。”文致熙还是笑得温煦,童俐人不好的预感却愈来愈明显。

  “当然没问题,文先生您请说。”

  “我只接受童小姐的采访,就这个要求而已。”他还是笑笑的样子,一点都不介意对面的童俐人用无声的嘴型诅咒他。“而且,如果贵社能做到,我可以让绚境跟幻都接受采访。”

  “太感谢你了。”丁海薇呵呵笑着,非常满意这个结果。“北鼻,你听见了吧?”

  面对恶魔总编,童俐人只能在内心哀嚎。

  “还有这边,这些是仿欧洲中古时期的水晶吊灯和水晶烛台。”

  在总编的软硬兼施之下,童俐人终于对恶势力屈服,搭着文致熙的车来到那日莅临的绚境,参观里头陈设的商品,看得她眼花撩乱。

  没想到,他除了是幻的老板,也是绚境的负责人,所以那天那群像“做黑的”的员工在喊的就是他,而她当时只顾着要逃跑,根本没想那么多。

  不过,这真是玻璃吗?为什么玻璃可以做得如此精致?

  有五彩缤纷到教人想膜拜的地步,也有深沉的墨黑,其晶莹剔亮的透光度却又像极了水晶的棱光。

  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

  心里疑问多多,童俐人拿起其中一个底座只有巴掌大的小烛台,五个灯台都缀垂着叮叮当当的水晶吊饰,如花般娇艳,美丽的颜色令人忍不住要伸出大拇指,用力地说:赞啦!

  “喜欢吗?”文致熙柔声问。

  一抬眼,对上他温润如水的俊眸,太过近距离的对视,教童俐人的心狠狠地颤跳了下,眉头立即皱起。

  “喜欢又怎样?”她就是忍不住想对他生气。

  “送给你。”

  “不要!”瞬间,美丽的烛台像是一把火,烫手得教她赶紧放回去,连忙离开展示架。

  她不想收他送的东西,不想两人有太多牵扯。

  “你不喜欢?”俊脸闪过一丝颓丧。

  “没有啊,很漂亮,我还满喜欢这种巴洛克宫廷风格的摆饰品。”

  文致熙默默记下,又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因为很贵,无功不受禄。”总编给了她一些数据,上头自然也有产品标价,要是她没记错,一盏看似比较普通的烛台都要价数千元,更遑论是如此精致的烛台。

  既然谁都没有提到过去,那他们现在只要保持编辑跟被采访者的关系就好。

  “没关系,我……”

  “老大,电话!”工坊的伙计高声喊。

  文致熙像是不爽被打断话,发狠地瞪向开口的人。“叫对方待会再打来。”口吻温和,语气却是寒气逼人。

  “不行啦,是国际电话。”对方乌啦啦的一串英语,听得他头好痛,就算现在被老大在身上瞪出两个窟窿,他也不想回去接电话。

  文致熙又瞪了他一会,才悻悻然地进办公室接电话。

  “厚,又不是故意的,干么这样瞪我?”男子很无奈地叹口气,但还是对着童俐人扬起最真诚的笑容。“童小姐,我们家老大的手艺不错吧?”

  “嗯。”她点点头。

  今天来,她不再对工坊的员工感到害怕了,应该是因为工坊里的每个人都笑嘻嘻的吧,尽管她发觉他们笑得有点勉强和僵硬,但她已经充份感受到他们的热情。

  “我们家老大真的很厉害,不管是玻璃艺术还是打造人偶,技术都是一等一的,有不少外国客户到工坊洽谈代理权,甚至连英国皇家御用家饰都希望能够聘请老大为设计总监,老大都不肯,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老大说,他玩玻璃不是因为想成为艺术家,只是想磨练自己的技术而已。”

  “这样还不够好?”她不懂,三年不见,他怎么会走入这行?而且走得这么执着。

  “老大说还不够,不过明明就很多专家欣赏他,偏偏连策展经纪人想帮他筹备展览他都不肯呢,老大说这不是他的目的,所以他从来不对外张扬自己的手艺。”

  “是吗?”但是他却答应她的采访,因为是她吗?那么当初他……啊——烦死了,她最讨厌想这种厘不清的事情了,所以她才离开的啊,可恶!

  还不懂?看童俐人一脸兴致缺缺,男子很是扼腕。原本是想要助老大一臂之力,好在老大面前邀功的说,谁知道这童小姐看起来伶俐,实际上却是迟钝得很,唉。

  正想要再说什么,他敏感地发现身后有两道热浪袭来,立即拍拍屁股走人。

  “还有什么想看的?”文致熙走过来,嗓音清朗爽飒。

  闻言,忍了好久的童俐人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你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有哪里不对劲吗?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娘的?”真的不是错觉,他好像被下符了一样,外表是他,内在却不是他。

  她以前从来没看过文致熙温煦的笑容还配上爽朗的声调,简直是……不搭轧,虽然她以前常抱怨他杀气太重,但他现在……好像更奇怪了。

  “娘?”文致熙脸上表情未变,内心则是浪涛翻滚。

  他刻意为她改变,不让她从他身上感觉到半丝暴戾之气,所换来的评论竟是娘?

  “你不觉得吗?很恶心耶!”好吧,虽然他是讨厌鬼,但比较起来她还是宁愿看到以前的讨厌鬼,也不想看到变娘的文致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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