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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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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没本王的命令,不准随便碰本王身上的任何地方。” “……要是不小心呢?” “哪来那么多的不小心?”她总是三两句就可以勾起他的怒火,然而却又短暂即扑灭。 “总是有不小心啊,就好比大厅上那花娘……”她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废了双手。 他眯起眼,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你想说什么?” “也不是想说什么,只是……”她澄亮的眸子转了下。“奴婢只是好奇悬在王爷腰间的瓶罐里头到底装了什么,教王爷这么珍惜。” 世于将缓和了暴戾的眸色,抚着那小小瓶身,恍若自言自语。“本王不许别人的手脏了这瓶罐。” 尔玉的心蓦地一沉,才知道自己有多介意。以为已经做好所有心理准备,但看他如此珍惜夕颜的骨灰瓶,仍是觉得好受伤。 难道,他的神智涣散又狂冽,不是因为她?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替本王更衣。”他的嗓音哑而沉。 尔玉回神。“王爷不是说不可以胡乱碰王爷的身体?” “本王开口了,不是吗?”他哼笑。“小心,别碰着这小瓶子,本王会断了你的手筋。” 还恐吓咧,真恶劣! “喔。”她扁了扁嘴,略弯下身,探手解他交领上的扣结,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抚过他颜面。 世于将不悦地揽起眉,想要探手拨开,却再次闻见她身上极浓的药味。 是错觉吗?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和玺儿极像,这药香像是一帖可缓心神的药剂,让他的心逐渐平静,放松。 “……真难解,真是麻烦,这什么……” 极为细碎的声响像是埋怨极了,他不由得微抬眼,瞬地,却像是刷过了什么,还未意识到,唇却已沾上淡淡药香,而眼前女子的动作也突地顿住。 他亲着她了? 真是该死!他只是想整治她,可没真想过要对她做出不合礼教的动作。 “……你深夜过来侍寝,你相公没说什么?”世于将别开脸,淡淡打破沉默。 尔玉粉颜烧烫着,抿了抿唇,笑道:“我相公很相信我的。” 闻言,他飞扬的浓眉揽起。“这跟相公不相信无关,而是已婚女子夜里到其他男子房内独处,就已毁了清白!” 这女人到底是打哪来的,怎会连这点礼教都不懂? “是喔?”她轻呀了声。难怪傅总管的表情那么凝重,原来如此啊—— “就一句是喔?”他翻动眼皮子。 “要不呢?王爷的命令,奴婢岂能不听?” 还真敢说呢,不就是他要求的吗?她除了顺从,还能如何? “听起来像是在怨本王呢。”他哼着,唇角竟噙着笑。 她果真和玺儿极相似,压根不怕他,还敢顶撞他……会不会玺儿根本没死,只是拔都骗他的而已? 有可能吗?他的心因为这突来的异想而绷紧,抽搐着。 “本来就是啊。”她咕哝,努力把心神放在扣结上头。 世于将充耳未闻,他曾想过,若是有天能再遇见玺儿,他要还她一剑,还要问她,她坠崖前为何喊的是拔都而不是他,想问她恨不恨他,想问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多么卑微,他堂堂征北王竟然只要一句情爱就满足了…… 他瞪着眼前的尔玉,用力地瞪着,眼前却是没有尽头的荒芜,连她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只能感觉她的双手在他身上不断游移扯动,指尖有意无意隔着衣料刷过他的胸膛。 “别扯!”他擒住那在他胸前不断作乱的纤手,使劲推开。 不能原谅自己竟因为心里的突想对眼前女人起了念,压根没想到自个儿的力道有多大,他这一推让尔玉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桌边,痛得低吟。 “你!”怎会这样就飞出去了? “痛——”好痛—— 世于将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抿了抿嘴。“你活该,谁要你放肆地碰触本王!” “可是,是你要我解扣结的……” “还敢顶嘴?”他怒喝,胸口剧烈起伏,恼火地扯掉扣子,将破她碰触过的衣衫脱下,露出赤裸的精实上身和悬在颈项上头的护身符。 尔玉不快地蹙起眉,却瞥见他身上几道极为明显的伤疤。“好多伤痕……” “本王是将军,身上多得是伤痕。”他哼了声躺下,抓起破子盖上。 “可是,那伤像是没医过的。”像是恶意放着不管,不使药,让时间慢慢地缝合伤口,所以才会留下那么大的伤痕。 “不医,一样会好。”好不了的是心病。 “可伤痕很大呢。”他还守着他当初的戏言?他的伤非她医不可? “那又怎么着?本王又看不见。”后头那句是抹着自嘲戏谑笑意的。 尔玉扁了扁嘴,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被拒于千里之外,一股酸意从心间泛起,涩到舌尖。她咬牙忍着不让泪落下,默默爬起身。 “要去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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