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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轻柔嗓音从背后传来,他吓得跳起来,把手机丢进口袋,转身快快端来咖啡。

  “多乐大师,叫我达方就好,叫任先生好怪。”他引着她回客厅。

  “那你也叫多乐就好,加个大师干什么呢?”她笑容可掬地接过咖啡,浅啜一口,痛着了红肿的唇,暗抿了下。

  都怪那人,吻得那么用力,害她下午上班所有人都瞪着她的嘴巴看,就连她编谎说是被蚊子叮到,都被笑眯眯的小梁拆穿,讥笑肯定是只大蚊子所为。

  “叫多乐啊?”他有点腼眺地搔了搔头。“也好,比较亲切。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好亲切。”

  “真的?我也这么觉得呢!”

  “干么,相亲啊?还亲切咧,要不要结拜当兄妹?”客厅入口传来齐子胤悻悻然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

  “你回来啦?”她神色有点闪烁地别开眼,所以没发现他眼底的狼狈和乏透的精神。

  “茶。”齐子胤喊了声,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任达方立即像只勤劳的狗儿快步奔去,务必将董事长吩咐的事做到尽善尽美。

  “你怎么这么晚?”她瞪着咖啡杯说。

  “你在问咖啡啊?不好意思,我家的咖啡杯没那么人性化,不会说话。”他坏心眼地说。

  幸多乐横眼瞪去。啐,明明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抬杠咧。

  然而,这一瞧,却瞧出问题了。

  “你干么这样看我?”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一副问心无愧的跩样。

  幸多乐眯起眼,伸手朝他的颈项一指。“这是什么?”

  他眉头微挑,余光瞥见去泡茶的助理像见鬼似的猛指自己的颈项,然后再用唇吸手背。

  什么玩意儿?齐子胤拢眉沉思,用力地瞪他一眼,见他把吸了老半天的手背转过来,露出很明显的一处瘀红,立即暗咒了一声。

  X的,八婆!以为逃过一劫了,岂料……可恶,早知道就多踹她两下!

  “嗯?”幸多乐水眸眯薄,如刃射去。

  咳了一声,他神色自若地说:“有什么问题吗?”装傻装彻底就对了。

  “还装蒜?”她再怎么不经人事,也不会不懂那是什么东西好不好?

  “什么跟什么?”他半点心虚都没有,藏得好好的,完美无破绽。“达方,你泡茶泡到死了吗?还不来!”

  “齐子胤,我再问你一次,那是什么?”她沉声问。

  任达方端着茶过来,笑着打圆场,说——

  “那是蚂蚁咬的。”

  “那是蚊子咬的。”齐子胤说完,黑眸像是北极冰山般冷凛如霜。

  那骤冷的眸眨也不眨,像是在告诉他亲爱的手下——白痴也会说是蚊子好不好!谁说蚂蚁谁就负起善后的责任,处理不好,自行领死。

  任达方默默意会,正打算妥切善后,却瞥见幸多乐已经站起身。

  “等你们商量好是蚂蚁还是蚊子的时候再告诉我。”她冷冷扫过屋内的两个男人,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瞪着她离去的背影,齐子胤目光缓缓移向正准备逃到一楼玄关的败事者,清朗开口。“达方——”声音轻滑带柔,非常有磁性而好听。

  任达方背脊升起阵阵恶寒,暗想自己如果先投降求饶,是不是会好过一点。“董事长,夜已深,风很凉,我想,明天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必须由我亲自处理,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走出去就不要回来。”声音懒懒的,像是漫不经心极了。

  “……董事长,我错了。”乖乖回来,跪在主人身旁。

  “错了没关系,你知道,我很开明的,也不是会记仇的人,只要你能把误会解开,大家相安无事。”

  那么,要是误会没解开,是不是要出事了?任达方只敢想,不敢问出口。

  “唉,董事长,你没事带个吻痕当礼物回家干么?”忍不住怨,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森冷目光丢来,他立即受教地闭上嘴。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辛苦。”语调是满不在乎的,但只有他才清楚,他可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

  想起那时,就住战情告急的邢一刹那,他用尽气力问了一句话——

  “……你记不记得这红线的胎记是怎么来的?嗓音粗嗄低哑,像是正在天人交战。

  那女人正将他扑倒在床,细细品尝,且在意乱情迷之中。“嗯?记得啊。”灵巧粉舌快捷的攻城掠地,而他只能节节败退,任其予取予求。

  “怎么来的?”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他执意要问。

  赖咨云顿了顿,目光冶艳,神色迷惑,眉头紧蹙着。“你帮我绑上的。”

  “先绑你,还是先绑我?”可恶,他的幸儿要是真的这么不知耻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

  她明显顿住,而后开始耍无赖。“我忘了,你不要再问了,我……”

  啪的一声,她软倒在他身上,他一身狼狈,衬衫的钮扣早被解开,露出大片精实的胸膛,就连裤子也快要失守。

  “不好意思,本人不接受被动贪欢,敬请原谅。”劈在她后颈的力道应该够她昏睡一阵子了,他快快起身,整装离开。

  临走前,借了她家浴室,抹去身上属于她的气味,然后一脸嫌恶地离开,并且发誓,这事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算他聪明,也够理智,要不还怕不被她给吞了?

  提问是在趁机凝聚理智,尤其当他听见她的答案,更是瞬间让他清醒。

  他的幸儿,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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