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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比较不会留下痕迹,但一个不小心会出人命。”池濯好心解释着。

  龙门水师的军纪严谨,那是因为顶头上司执法严明,底下的人谁敢造次?又不是不长眼,专门找死。

  宇文恭双眼直盯着王恪,“当初王情为了举发总督贪墨一事而遭人灭口,身为嫡兄的你胆小怕事,罔顾王情之死,如今一场暴动揭露出弓箭手的布署,身为卞下船厂主事、掌管龙太卫的你还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脚下的力道慢慢加重,直到王恪忍不住地吐出一口血。

  “是总督……人不要再踩了……”

  “瞧,你早点说不就好了,何苦找罪受?”宇文恭这才收了脚。

  “卑职……卑职又能如何?总督权势滔天,咱们难道还能反了天?”王恪泪如雨下,“我虽然没能替王情平反,可至少我将王情搜集的账册交给了傅老板……谁知道傅老板却被杀了……”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指挥使,除了听令办差还能如何?想找死才想反了天,就像王情一样!

  宇文恭冷眼看他,缺角的细节串连了起来,可尽管如此,对他,宇文恭始终激不起一丝的怜悯。

  “届时,我会将你押上京,你要紧咬住总督,如此我还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话落,转身朝嵇韬比了比,他便径自离去。

  回到仓房,走进内室,看着依旧沉睡的迎春,他惶然的心才能安稳。

  褪去外袍,在她身侧躺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她的气息。

  她不知道,没有她,他是真的无心理睬旁人死活的。

  一早,用过膳后,迎春略略动了肩膀,虽说没瞧见伤势,但她认为口子应该不大也不深,便要宇文恭帮她备热水。

  “伤口不能碰水。”宇文恭说着,却还是让奉化去备热水。

  “我要擦澡”这种天候闷热难受,不擦澡是想逼她去死。

  “我帮你。”

  “……再说一次。”

  “我帮你搽药,否则你要是不小心伤口沾水不是麻烦。”宇文恭再正经不过地道。

  “大人,我只伤到左肩,我还有右手能用。”她并没有残废好吗?

  话落,她发誓,她听见他咂嘴的声响,不由抬眼去,而宇文恭则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待热水备妥,她非常克难地擦好澡,却发现又流了一身汗,不禁暗骂卞下这一带的夏季真不适合人活。

  “跟你说帮你,你就不肯。”宇文恭进了内室,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笑着,拿起梳子梳着她的发,动手替她束发。

  “宇文恭,你这个下流胚子,我到今天算是看清你了。”

  “想看清我还早,你得要时时与我相处,才能将我看得透澄。”

  她眼角抽搐,懒得听他耍嘴皮子,由着他束发更衣,感觉像是回到十年前,她第一次穿朝服是他帮她穿的,身边杂事是他都衬的。

  “走吧。”宇文恭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迎春已经被迫习惯,就这样与他手牵手走经过他龙门水师的一票副将、参将、千总等等大小武官面前。

  两人进了一家首饰铺子,迎春费了点功夫才挑到一支勉强合意的金步摇,回头对着他说:“先帮我垫着,回卞下城我再还你。”她这才想起她想本身无分文,哪来的银钱买金步摇。

  “三分利。”宇文恭一个眼神,奉化便上前付了帐。

  “奸商。”

  “你也可以选择卖身。”

  迎春俏脸泛红,想也没想一脚踹去,疏于防备的宇文恭当场嘶了声,低斥道:“你上回打在胸膛上的那掌,瘀血都还没散!”现在竟然还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你如果想要在脸上顶个巴掌印也成。”无耻之徒,要是换作他人对她这么说,早就沉尸河底,他该庆幸了。

  “算了,打是情,骂是爱,我认了。”

  迎春眼角再度抽搐,待店家将金步摇装进匣内,她抱着木匣就走,压根不想与他走太近。

  宇文恭不以为意,不管她走快走慢,他就是随侍在她身旁,如胶似漆般的状态,教后头的奉化频频摇头叹气。

  §第十四章 藏匿赃银的方式

  待三人回到常盈仓,远远的便听见争执声,迎春不由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老神在在,仿佛早猜着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宇文恭站在厅处,懒声问着。

  “将军,这两个老家伙说咱们没有权限逮他们。”康副将装老实样的扮无辜。

  “怎会?本官说能押就能押,赶紧将他们押上船,和运送白粮的漕船一起进京里,押入刑部待审。”宇文恭不耐地摆了摆手。

  “宇文大人随意调动龙门水师,若无请示圣上,等同谋逆,下官进京必定告上一状。”管粮同知不服气地斥道。

  “去呀,你们都能谋杀巡漕御史了,怎么我不能调龙门水师粮护官?”

  “大人这是给咱们罗织罪名!”

  “是啊,谋杀御史、命各督粮道混粮杂充、私抽船税等各种重税、强制扣住商船、转卖粮作、浮报漕卫编制……既然你们不招是谁主使,那么这些罪名你们就担着吧,届时被诛了几族,可别怪我。”

  管粮同知和漕运提督觑了彼此一眼,同声道:“咱们招了,是卞下知府要咱们这么做的,大人明察。”

  宇文恭闻言,不由放声大笑,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漕运想要牵扯知府?虽知府有辅佐之责,但没有干涉之权,你俩又是凭什么非得要听令于他?”狗急跳墙也不是这么个作法,真是教人啼笑皆非,“两位是否忘了自己是漕运总督的辅佐官?”

  “是他威胁咱们,要将咱们抽船税一事往上呈报。”漕运提督说得煞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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