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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你倒是挺有本事的,养在深闺,学了不少手段。”秦文略哼笑了声,坐在锦榻上,掸了掸衣襟。

  “我不知道王爷的话是指什么。”谈瑞眉垂着眼,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本王会让你明白的,敢暗杀本王的妻子,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放过。”

  谈瑞眉惊愕的抬眼,见到他瞬间变得噬血的神情,吓得跌坐在地,动也不敢动,就怕下一刻他便会要了她的命。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地瞅着她,看得她心惊胆跳,惶恐不安却连出声都不敢,就这样,直到天欲亮时,他终于起身离去,而她也浑身冷汗地昏厥在地。

  待文嬷嬷进屋,发觉不对劲,召来大夫,才知晓她竟是被吓出病来,这一病还病得不轻,整个人恍恍惚惚,梦呓不断,又哭又喊,简直像是疯了般。

  文嬷嬷急得向谈家求救,岂料谈太太也因为谈庸中午时被押进刑部候审而昏厥过去,一时间谈家竟无人能作主,看似垂手可得的富贵荣华,转眼消逝。

  外头艳阳灿灿,安羽落落寡欢,托着腮直睇着亭外快要被太阳给晒蔫的石榴花,感觉就跟那几丛石榴花没两样。

  “吃点东西吧。”

  石桌上突然摆上几碟小点心,安羽懒懒抬眼,懒懒地喊了声,“二爷。”

  “别再叫我二爷了,至少在王爷面前不准这般唤我。”李叔昂恶声恶气地警告着,先替自己斟了杯茶,再将点心推到她面前。“多少吃点,要是王爷突然来了却发觉你瘦了,这笔账还挂不挂在我头上?”

  要知道秦文略回王府的那天,特地嘱咐过他,要好生照顾安羽,要是她掉了根头发,都会唯他是问,害他每天都硬着头皮溜进她房里,将掉落的头发全都拾起。

  “哪那么夸张。”安羽哈哈笑着,试探性地问:“二爷,黑市一月两期,算了算上一期没开,这一期也该再开张了吧。”

  她没事干浑身像是没了活力,觉得自己快要废了一样。

  “你想也别想,这事我会差人去做,横竖你已经不是牙行的人了。”

  拜托,谁都看得出她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往后就算混不到一个侧妃,但要当个妾室也是成的,这状况下谁敢要她再抛头露面,至少他不敢。

  “二爷……”她趴在桌上无病呻吟着。

  “反正王爷没开口,你就别想要我点头。”李叔昂硬将桃花脸挤成了地痞恶煞模样,连喊价都不让她喊。

  安羽自知无望,只好挑了块糕饼尝着。

  倒也不是她爱钱成性,实在是这世道上唯有钱才有安全感,再者要是不给她一点事做,她会觉得好空虚。

  虽然唯安每天都拨点空闲到牙行探视她,和她说点体己,聊聊现在的点滴,但毕竟唯安已经出嫁,总不好一直陪着她。所以当唯安一走,她就会闲得不知道要做什么,整个人连动都不想动。

  她食之无味地尝着,原本是没什么食欲的,谁知道这糕饼甜中带酸,教她忍不住又挑了块,吃得津津有味。

  “二爷,这是什么口味,挺好吃的。”

  “李子糕,今年李子大丰收,价格低廉到不行,我收了一堆,酿了酒还做了蜜饯,厨房就顺便当材料作了些糕饼,你要是喜欢的话——”

  “呕……”

  他话都还没说完,她已经冲出亭外狂吐了,当场吓白了他的脸。别闹了!他本来是想弄点姑娘家喜欢的甜点讨她欢心,改天在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别老是拿看尸体般的眼神盯着他,看得他恶梦连连,可谁知道她竟吐了……天啊,该死的厨子,不把他害死是不甘心是不是?!

  “安羽!”

  那紧张的唤声一起,李叔昂身在艳阳之下突觉寒意窜上了背脊,教他冷不妨地打了个寒颤。

  老天啊!为什么要如此整他?为什么偏偏在安羽吐的时候,这多日不见的秦文略突然出现了……救命啊!

  李叔昂如临深渊,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尖锥上,只要屋里传来一丁点坏消息,他就准备要跳崖谢罪了。

  可问题是他有万贯家财还没用尽,得给他一点时间,把家产托付给几个信得过的人,要不他那唯一的儿子该怎么活,说不准会被他大哥给侵占,他那可怜的儿子就要露宿街头……

  “有喜?!”

  有喜?!李叔昂回神,耳朵都快要贴到门上,随即低声问着身边的随侍。“燕回,方才里头是不是说了有喜?”

  “……是,二爷。”燕回眼皮抽了两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喜……指的是有孕?”李叔昂问得万分慎重。

  “是,二爷。”燕回已经开始掏耳朵,毫不客气地显露不耐。

  “那就是安羽有孕了?”

  “不然咧?”里头只有安羽、七王爷和大夫,难不成会是七王爷有喜喔!

  “太好了!”他的万贯家产不会被侵占,他的儿子也不会流落街头了。

  燕回睨了他一眼,斗胆问:“安羽有喜,应该不会跟二爷有关吧?”虽说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问一下好了,谁要他开心得像是又要当爹了,毕竟他头一回当爹时,感觉比较像是死了爹一样。

  “你想害死我不成?”李叔昂狠狠瞪向他。

  燕回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正要回嘴,就见房门已被拉开,大夫让秦文略恭敬地送到外头,李叔昂赶忙迎上前去,“大夫,不管是要什么养胎的药材尽管说,再珍贵都成,都算我的。”

  “关你什么事?”秦文略没好气地道。到底谁才是孩子的爹,安羽的事还轮得到他张罗?

  李叔昂压根不气馁,自动自发地送大夫出去,还差了燕回跟着大夫回医馆抓药。

  房间里,秦文略轻握着安羽的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什么的?”

  “还好,就觉得懒懒的。”安羽笑着,眉头却微锁,不知道这孩子这当头来,到底是福还是祸。

  “别担心,一切有我在,没事的。”秦文略轻吻着她的唇角,再为人父的感觉同样的令他感动。

  “听说谈庸的事,刑部已经开始审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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