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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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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侯爷的身子完全养好之后,约莫每两日就会找他练剑,免得身手生疏,他也认为这提议好,要是天天窝在房里,不窝出病来才有鬼。 况且这小庭院够隐密,出入得经过书房的暗门,有时侯爷想独处,会坐在树下一待就是一个上午,或者是找他练剑,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但是现在,他万般希冀侯爷可以继续窝在房里就好,不要再找他练剑了,好危险…… 见樊柏元持剑若有所思,默言赶忙把剑接过手,就怕待会他一个闪神,自己恐怕会失去身上某个部位。 突地,点点水花飘在身上,他不由抬眼望去。 “侯爷,下雨了,别练了,先进房擦汗换件袍子吧。”默言努力劝道。 乖,进屋去,不要再练了。近来,侯爷中毒的身体虽是已调整得极好,但和以往的身强体壮仍无法相比,尤其是这入秋的天候,记得去年入秋时侯爷也是病了一场,他实在担心一个不小心,侯爷又要倒下了。 是说……侯爷要是病倒了,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事,因为如此一来,少夫人肯定会形影不离地照料,这样就可以改善侯爷阴晴不定的怪毛病。 “不了,我再练会儿。”樊柏元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剑。 “可是……”可恶,他刚刚怎么没把剑握紧!要是在战场上,他已经人头落地了说……事到如今,要不要干脆让侯爷淋场雨,在床上躺个几天算了? “侯爷?” 不远处传来杨如瑄的唤声,默言看了看天色,有些狐疑地看向樊柏元,却见他身影极快,早已走向暗门。 喂,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侯爷,你不会忘了你现在是瞎子吧? 就说嘛,分明就是在意得紧,却还故作不在意,真是自找麻烦。 “这是……”樊柏元看着绣上蔓萝图腾的衣袍袖角。 当然,在杨如瑄面前,他不能看见,只能用手轻触。 “侯爷,对不起,都怪我动作太慢,都入秋了才把夏衫做好,不过我还帮你制了件大氅和裘袍,天气再冷些就能搭上了。” 樊柏元看着暗紫色大氅滚着银镶毛边,下摆处绣着青蟒,而冰纹大科绫罗玄色裘衣,盘领上头则是绣缀着草绿色的一圈蔓萝。 蔓萝,就如当初包扎他手伤的那条帕子一样,是相同的绣纹。 他不懂绣工,更不懂针线活,但是那蔓萝却以同样的姿态,在角落里自成一个圆,作工极为精细,教他不自觉地看着她的手,左手有三个指头都系着纱布,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扯下纱布看看底下的伤口。 那是为了他而承受……一股未曾有过的激动,就连当初被毒死之际,甚至重生之时,他也不曾如此深刻感觉自己是真切活着,感觉血液在体内躁动着。 “侯爷的衣袍,我用的都是最上等的绫罗,挑选的颜色全都是符合侯爷的爵位,绣的花样是……” “蔓萝?”他哑声问着。 杨如瑄话到一半,突地愣住,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默言,不疾不徐地道:“侯爷的手很灵巧,光是触摸绣纹也猜得出。” “喔,”她轻轻点头,笑得有些腼腆。“因为我学绣活儿没太久,绣得最好的就是蔓萝,所以便替侯爷绣了一圈蔓萝,圈成一个圆满,希望侯爷从此以后事事皆圆满。”樊柏元没吭声。绣活儿没学太久,可是却一口气替他裁制了多件新衫。“你这段时日都在忙这些?” “嗯,因为我不太会裁衣,所以边做边学,要给侯爷的衣袍总得做得精致些才够体面,因此多费了点时间……对了,侯爷我替你穿上,要是哪儿不顺的话,我可以赶紧修改。” 说着,她抖开摺好的裘衣,如往常般伺候着他穿衣。 他的肩很宽,不管是穿凉衫还是锦袍总能衬出高大身形,而且他的胸膛很厚实,所以她特地在胸胁处多抓了一个褶子,可以让裘衣更贴身形,入冬穿着会更暖和,再系上鹿皮革带,上头几个环扣可以让他别上各式小物,整个人必定是威风凛凛,像个剽悍的将军。 她是这样想像着,但是……“糟,好像做得太宽了。”盘领的裘衣,制法和交领不同,她留了太多暗幅,胸口的盘结扣上,却压根不贴身形。 “会吗?” “没关系,我量量,待会再修改。”她解开盘结,拉拢着衣裳,计算得裁去多宽的距离,一股力道却轻柔地环过她的肩头,在她怔愣之余,温热的气息已贴覆在她的颈项边。 瞬间,她的心像是要窜出胸口。 她几乎是被纳入他的怀抱之内,鼻息间满是属于他的气味,让她有些羞涩无措,但是她并不厌恶他的拥抱,只是向来不爱她亲近的他,突来此举—— “侯爷,你身子不适吗?”她调匀气息,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嗯。” “要不要紧?”他的脸就贴在她的肩头上,她探手轻触着他的颈边,毕竟她还不敢大胆地触碰他的脸。 而他的颈项上覆着微微的汗水,教她微皱起眉。 时序已经入秋,外头正下着雨,这天候应该不会让人流出一身汗才是。 “侯爷,要不要先到床上歇着?”她轻声问着。“我马上差人找大夫过来诊治,好吗?” 问的同时,她的手突地被他握住,修长的食指轻轻划过她包着布的指头,她的心轻颤着。 “受伤了?疼吗?” “喔,还好,就是一点小伤,杏儿太大惊小怪,才会替我上药又包扎起来,其实根本不疼。” “是吗?”他轻握着她的手。 他的心暖得发烫,鼻息间嗅闻的全都是属于她的气味,如此纤弱的身子轻易地被他收入怀中,他莫名情动着,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更加亲近她。 “侯爷?” 她不解地唤着,突地感觉颈间一股湿热的贴覆,她吓得缩起颈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樊柏元愣了下,心中突生一股恼意,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被她拒绝所致,还是气恼自个儿竟然对她起心动念。 “我我……我早上去给奶奶问安时,奶奶像是身体有不适,我去看看奶奶。”杨如瑄羞得不敢抬眼,退后一步,连他身上的裘衣都未卸下就跑了。 樊柏元瞪着她近乎逃离的身影,心中恼意更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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