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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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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病痊子,还想到外头淋雨?” “总要让你先换下涅衣袍,虽然正值盛暑,可山里较凉,你要是淋提了,也是会染上风寒的。”他柔声说着,唇角有抹淡淡的笑。 梁歌雅睇着他半晌,不禁撇嘴冷笑。要是之前的她,必定为此心软不舍,可现在的她……心都死了,不痛了。 但就算这人伤她、欺她,她也不会诅咒他去死,更不希望他身上的伤势加重。 “闭上眼。”站起身,她冷声命令。 花借月随即闭上眼。 梁歌雅拿起干净的衣袍走到暗处,双眼瞅着他,瞧他果真老实地闭着眼,这才快速地换上干净衣袍,之后将自己的漫衣,连同他涅透的锦袍一并晾在火堆旁烤着。 花借月闭着眼,听脚步声停在面前,然后动手解开裹着的布巾。 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她看的,他的伤血肉模糊令人作呕,而且完全不收口。 “怎么会这样?”拉开布巾后,梁歌雅难以置信地咬唇。 别说收口,这伤反倒越来越严重,血肉混着脓,周围烫着一圈红。 她不由得抚上他的额,惊觉他正在发高烧。 “你……你的伤根本就没好,你为什么硬要前往映春城?!” 明明看过大夫,喝了药也敷了药,为何伤势没转好,反而更严重了? “我怕你有危险。”他哑声道。 粱歌雅瞪着他。 “我可不是一般姑娘家,我可以自保。”她见识过他是如何温柔地勾诱人心,可惜如今再多甜言蜜语都不能让她心动。 “可是……” “好了,你有没有带金创药?”她冷声打断。 “在我包袱里。” 她赶忙搜出金创药,轻轻地撒在他伤口上。 见他皱眉不语,额上随即浮现细碎薄汗,她不禁也整眉,仿佛感同身受。 不想心绪受他影响,她别开眼不再看他,从自己包袱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衣袍,用短匕割开撕成长条状替他包扎,却瞥见他脖子上的布巾也未换下,她动手解开。 花借月来不及阻止,呆不其然瞧见他咽喉处有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她错愕地膛圆眼。 “别瞧。”用手捂着伤口,他苦笑道。 “为什么会有这些伤?”她颤声问。 当初她八月进宫时,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咽喉处的伤是箭矢造成的,这分明是要他的命,重来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动? 花借月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半晌才哑声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什么意思?” “能不能先拿件衣袍给我,好冷……” 梁歌雅赶忙解开他的包袱,却发现——“你没带换洗的衣袍?!”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行事这般糊徐。 他不是精明如鬼,行事必思后果?难道他就没想过七月已经进入雨季了? “勤无崖转北,一日夜赶路就能到映春城,所以,我就没带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怀疑他记得她说过的话,否则从未去过映春城的他,怎会如此情楚。 不过,她随即撇唇自嘲,不许自己再自作多情,不能再中他的计谋,不犯同样的错。 甩甩头,看着自己带的两件衣袍,一件在身上,一件已经割开,而提透的那套还在烘烤着。 垂眼看他冷得直打颤,无可奈何下,她只好到洞外捡一些断落的树枝,虽然淋涅了,但总是能用。 只是火挠得再旺,似乎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寒气,看他脸色青白,颤如秋叶,她眉头紧锁着。 别管他,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仁至义尽,没丢下他,就算是以德报怨,握不握得过,那是他的造化。 他再冷,也冷不过她在结冰的莲池里挣扎……痛过的、恨过的,她不会向他讨,一如爱过、恋过的,她也不会再给他,顶多只有同情。 蓦地,他张开眼,就连微掀唇角都像耗尽了力气。 梁歌雅恨恨的咬牙。为什么还来折磨她?为什么要接近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她不要了!全都不要了,她只想回家,她想要变回以往不懂情爱,无忧无虑的自己,可脑袋想的,全都是不切实际的,她根本就做不到狠心绝情。 就算人生重来一回,那如飞蛾扑火的情感还是记忆在她的体内;满脸的恨与怨底下还是裹着爱恋! 不想承认,心却痛得这般真实,一如当初他喝下毒酒,为他担优不安。 她真没用,被人伤得那般彻底,却还是为他心疼,就因为这样才会在就月城被绊住脚步。 她只是想回家,为何让她连回家都这么不快乐?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变回原本的自己,她不想爱了,可不可以放过她?! 巳九莲岂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双手环胸也暖不了自己。 好冷,仿佛处在隆冬大雪中,仿佛身体的血掖是冰冻的,一点暖意都没有。 正当他冷得直打颤时,突然感到一阵阵暖意,他猛地张开眼。 只见她将割开的衣袍凑合地盖在他身上,很不情愿地抱着他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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