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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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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以家人胁迫作伪证陷害秦王已经于心有愧,如今怎能再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她可是汾州的活菩萨,他害谁都行,就唯独她不行! “师傅……”帮帮她吧……既然都是指证,为何不指证她? “放肆!这儿可是御前,你当是市集不成!”梁豫斥道。“皇上,此女已被秦王休离,她既告了御状,却身无鞭痕,怕是官吏有纵放之嫌,还请皇上圣裁。” “看在她在淮州治水有方,朕可以免了她的三十鞭。”皇帝淡淡一句话便免了她的罪责。“昭怜,回去吧。” 祝心琏抬眼,泪水在眸底打转。 她都下了决心,怎能在这当头回去?局势那般险恶,谁知道王爷在地牢里会发生什么事,他必须赶紧离开地牢才行。 “皇上。”她从怀里取出数张草稿,高高举起。“皇上,这是民妇亲手设计的数款军械。” 百官闻言,莫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皇帝让一旁的太监将草稿取来,一一翻看,神色微变再看向她。 “皇上,民妇与秦王南下淮州治水时,曾与秦王一道画过数张草图呈给皇上,皇上可以拿那些草图对比,笔迹是否一致。” 皇帝神色复杂极了,“你为何会设计这些草图?” 祝心琏闻言笑了,“民妇从小便喜爱设计器具,后来义父将先父遗留的手札交给民妇,民妇看过后,先模仿再改良,后来成为秦王侧妃,在书房里瞧见虹桥模型,民妇向往不已地想学习,却听秦王说当初虹桥设计之初是为了作战遇河时让士兵可快速渡河,不料对百姓而言是实用桥梁,民妇设计了铁管是为了快速炸沟渠,可放在京城里却成了杀人的器具……皇上,器具本无害,有害的是人心。” 皇帝久久不语,殿内鸦雀无声。 “皇上,昭姑娘所言甚是,儿臣认为大理寺处理此事太过粗糙,单凭民兵黄册、那批军械和两名汾州铸铁厂的师傅便要将有疾在身的三哥定罪,太过草率。”宇文仁沉默半晌,选择站出来替秦王发声。 祝心琏看向他却无法分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殿下,这已经是罪证确凿,铁炮管和上千枚的箭头和数百支的长剑确实是出自汾州铸铁厂,亦有人证可证明是秦王相逼!再者私养两万民兵,足以见得秦王谋逆之实。”冯谋不满地道。“臣认为大理寺的做法并无不妥,毕竟去年才发生两位皇子逼宫惨事,臣等认为不可错放。” “何来的罪证确凿?几个人证想买通还难吗?皇上,儿臣认为,要不让锦衣卫彻查此事,将汾州知府、汾州铸铁官所有相关人等传进京内,搜查所有帐册,一并彻查,只要查清铁砂来源,还怕查不到谁是幕后黑手?”宇文仁话音铿锵有力。 梁豫气得吹胡子瞪眼,太子这是在拆自己的台,脑袋不清楚了吗?秦王刚立了功,要是能趁此时将他除去,他的太子之位才能更稳,然而他竟犯傻得替秦王说情! 祝心琏一直专心听着两方的说法,直到宇文仁提起铁砂,她立即道:“皇上!汾州的铁砂是属红铁,质地较脆,难以炼制较好的铁器,所以民妇后来是在熔铁时加入云母石,让铁质更硬,而衮州的铁砂是黑铁,质地虽好却难炼,难以铸成军械,若是黄铁的话,那是分布在乾州一带,民妇只听闻却未曾见过,但只要把那批军械再熔成铁液,民妇定能分辨是出自何处的铁砂,再循线追查便不难。” 皇帝睇着她,不禁苦笑,“你刚刚不都承认了是自己所为,可如今却又要查军械的铁砂来源?”果真是承袭了昭廷对打造器械的痴狂,钻研得如此透澈,不放过任何细节,如此女子,才德兼备,他得替天下百姓留住她。 祝心琏不禁语塞,顿了顿,终究说了实话,“皇上,铁炮管确实是民妇铸造,可其余的什么军械,民妇确实不知,民妇只是不愿秦王蒙受不白之冤,所以……想为他担责。” 她不是聪明的人,无法像这些人想得面面俱到,她只是想救自己的丈夫而已。 深吸口气,她哑声又说:“皇上,秦王身上满是伤痕,每每入冬或刮风下雨,他便疼楚难遏,一夜难眠,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如此的他为何要造反?为何要煽动其他皇子叛变?”想起他的伤痕,有形的无形的,遍布全身,密密麻麻,她倍感伤痛,如今再遇诬陷,更是替他不值。 “皇上,每年入冬,儿臣总是会陪秦王到保安寺后院泡温泉,秦王的身子,儿臣再清楚不过……不如,将秦王带上殿,瞧瞧这两位铸铁厂的师傅与秦王如何对质,证明孰是孰非。”宇文仁随即提议道。 祝心琏闻言,不禁喜形于色。 皇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去吧。” 打一开始,他就不认为三儿子会造反,因为那些所谓的民兵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这个儿子是逐条记录,订制成册交给他,让他知道每年的旱涝会祸害他多少百姓。 如今他只是想厘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才故意按兵不动,另着锦衣卫暗中守在大理寺大牢外,实在是他这个媳妇太冲动,打乱了他的计划。 宇文仁领命,回头朝祝心琏露出安抚的笑。 祝心琏几乎快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可同时她的心里竟生出巨大的恐惧,重重地压住她的心。 宇文仁带着几名殿前护卫进入大理寺地牢,快步来到宇文修的牢房前,却见他倒在被子上,身子不断抽搐。 “开门!立刻开门!”宇文仁见情况不对,回头吼道。 衙役赶忙开了牢门,宇文仁立刻钻进去,一把将宇文修扶起。 “三哥、三哥!” 宇文修微微张眼,浑身颤个不停。 微弱的灯火下,宇文仁见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绀,嘴角似有血,话也说不出,余光瞥见地上有个酒盏,随即问:“谁送了酒盏进来?” 衙役道:“是您派人送了温酒来。” “胡扯!本殿下压根没派人送温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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