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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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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关秀才真是性情敦厚念旧情,但这说法倒与本官在外头所闻有所不同。” “大人,镇上流言多,真真假假,不能只听片面之词。”孔进才忙道。 “孔县令所言甚是,但既是如此,为何当初可以仅听方丙均一言,就断定祝家姊妹在街上对关秀才出言不逊,甚至拉拉扯扯?”袁穷奇一字一句地问着,似是问着孔进才,但话是说给方丙均听的。 方丙均在搞不清楚的状况下被衙役给带进公堂,如今听来直觉人事不妙。 “这……”这下子,孔进才反应再快也应答不出半个字。 “本官在镇上听闻,关秀才对祝家姊妹淡漠无情,甚至在祝老大夫死后两家便不曾往来,这不是蓄意毁婚,什么才叫做毁婚?”不等关秀才开口,袁穷奇抢白道:“纵有守孝三年之礼,但这其间嘘寒问暖不可间断,甚或有心守约的话,关秀才也该到祝老大夫坟前禀明此事,不知关秀才可有做足这些事?” 关逢春闻言,脸色黑了一半,张口却挤不出半句话。 外头随即有人应和,“大人,祝老大夫出殡时,关秀才连到祝家一步都没有,更遑论到祝老人夫的坟前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祝涓弄了新糕饼在镇上引起风潮,引起方家不满,关秀才也不会特地前往,说是有心重修旧好,可从头到尾全都是在问糕饼如何制作,这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要是有一句谎言就不得好死。”王大娘大声喊着,就怕公堂上的人听不见。 祝湘闻言,不禁回头感恩地朝她答谢致礼。 “放肆,衙门里外不得喧哗!”孔进才吼道。 “今日本官审案,本官允许。”袁穷奇不疾不徐地说,硬生生地给孔进才打脸。他不睬孔进才一脸悻悻然又不敢违抗,随即又问:“不知关秀才询问糕饼如何制作是所为何事?” “那是因为那糕饼特别新颖,随口问问罢了。”关逢春见招拆招地道。 袁穷奇微点着头。“但是祝涓在公堂上曾说过,当日喂鸡吃的桂花凉糕并不是她做的,那又会是谁做的?”说着,目光落在了方丙均身上。“方记掌柜,是你做的,对不?” 方丙均闻言,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人,这怎会与他有关?那新颖的糕饼,甚至是蜜酿,也唯有祝涓会做。”关逢春立刻开口解救。 “是吗?但他是这镇上老字号的糕饼铺子,只要听人口述做法,想要学做一二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大人的推测之词,有人瞧见了吗?” “那本官问你,你可有亲眼瞧见祝家姊妹下毒?”袁穷奇扬笑问着,笑意不达眸底,冷鸷慑人。 “这……诚如关某方才所言,这糕饼只有祝涓会做,况且是关某从她铺子里带回的,难道还会栽赃她?” 祝湘闻言,怒眼瞪着关逢春,简直不敢相信他可以睁眼说瞎话到这种地步。先前她故意道出琉璃一事试探,他的反应已经证实她的猜想,可就算知道原因,要是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是白搭,就不知道袁穷奇是否有查出此事,看出端倪。 “这可难说,也许关秀才买的糕饼在回程路上被人调了包,或者……只要能偷出蜜酿,一个老字号的糕饼铺子想要仿出一模一样的糕饼也确实可能。”不等关逢春再开口,他问向孔进才。“听说孔县令查封了铺子里的蜜酿,可否请孔县令取出?” “呃……当时验出里头有毒,下官便已经毁了蜜酿,所以没有蜜酿。”话落,孔进才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反应快。 “这说来就怪了,本官派人在方记糕饼铺子里取出了蜜酿呢。”袁穷奇说着,一个眼神,站在公堂外的庞得能立刻捧着一瓮蜜酿踏进公堂。 这举措简直是狠狠刮了孔进才一个耳光,教他张口结舌,无以辩解。 庞得能把小瓮搁在案上,随即退到一旁。 “孔县令,本官可否问你,这该销毁的蜜酿为何会出现在方记糕饼铺里?”他问着,掀开盖子,公堂上随即弥漫着一股桂花蜜香。“照关秀才的说法,这蜜酿只有祝涓会做,但本官的人怎会在方记糕饼铺找到这瓮蜜酿呢?” 这一瓮是祝涓搁在家中,他暂时借来一用的,但效果极好,公堂上关逢春狠瞪了方丙均一眼,而方丙均一脸愕然,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也许是方记糕饼铺自己仿制的,毕竟是老字号,想仿出应该不难。”孔进才硬着头皮拗着。 “所以,毒杀关家丫鬟的糕饼也有可能是方记糕饼铺的糕饼,对不?” “大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方掌柜是关某的母舅,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所谓行事必有动机,他没有动机!”关逢春绞尽脑汁应对着。 “谁说他没有动机?”袁穷奇一派悠闲地将蜜酿盖子盖上。“本官听闻镇上有人说,方记掌柜多次到关家走动,对琉璃相当情有独钟,甚至再三毛手毛脚,也许在无人瞧见时,他染指了她……” “大人,那是镇上流言,不足采信!” “喔?那么如果说是他染指了丫鬟,使之有孕,但因不愿纳她为妾所以毒杀,是否就有了动机?” 关逢春不敢置信地直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祝湘闻言,不禁微勾唇角。果真是个聪明的人。 袁穷奇笑了笑,喊道:“来人,带张家药铺张掌柜进公堂。” “是。”庞得能立刻笑嘻嘻地到公堂外领人。 张掌柜一进公堂,不敢相信他竟是坐在案后,经旁人提醒,赶忙双膝跪下。“草民张德成见过大人。” “张德成,本官问你,上个月二十四日,关家丫鬟琉璃可有到过你的店铺?” “回大人的话,琉璃确实曾在上个月二十四日到过本店铺抓药。” “抓什么药?” “……打胎药。” 此话一出,公堂里外哗然一片。 “你可有问她为何要打胎药?” “草民没问,这事关姑娘家清白,所以不敢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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