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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走吧,送她们回去,咱们顺便再在纵花楼听曲。”她提议着。

  “你还敢去?”宇文恭没好气地道。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怕什么?”她就当是几日游,彻底玩个痛快。

  再者这三个小姑娘她要是不亲自押回去,天晓得半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打定主意,她就偕同他们一起当护花使者,当晚几人就在纵花楼听了一晚的曲,喝了一晚的茶,险些把她胀死。

  也在那晚,她才知道为首的姑娘是纵花楼的花魁,名为莫知瑶,其余两名小姑娘则是她的丫鬟,一对双生姊妹花,名为寒香、霜梅。为了安全起见,当晚,她就让年事已大的花楼鸨娘退休,把知瑶给扶正,成了最年轻的鸨娘。

  没多久,就传出莫知瑶是她的小妾,她没否认,因为这个头衔对莫知瑶来说是方便事,可以保她平安,反正她都有正妻了,再加上妾,其实也无所谓啦。

  这些小事没什么难度,比较难应付的其实是——

  “雒阳城的税赋?”她呆呆地跟着念诵一遍,直睇着眼前十分霸气的盛隆皇阑示延。

  “爱卿,这可是你之前跟朕提起的,莫忘了。”

  之前?她来了没?肯定是还没,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鬼!偷偷地睇向他身旁的贵妃,听说是她亲姊姊的公孙妍,可惜心无灵犀,姊妹俩严重没默契,她只好认命地执行皇帝老子的任务,走一趟雒阳城。

  反正顺便去探视已回雒阳的小鲜肉,养养眼,对身体也是不错。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很可怕的秘密。

  公孙令乃当朝首辅,其父为礼部尚书公孙策,其姊为贵妃公孙妍,公孙令还是三大世族之首的接班人,简直就是荣耀加身,耀眼得快要闪瞎人的尊贵身分,但当她出现在雒阳城,当随行侍卫高喊着首辅大人到,要百姓退避,她发誓,她看见有人对她吐口水,而且不是单一事件,是有志一同。

  原以为吐口水乃是雒阳城欢迎大人物的特殊做法,然就在她进了雒王爷府后,她才惊觉自己不受欢迎的程度可能严重到——如果想害她,只要趁她上街喊她的名,被乱棒打死的机会高达九成,被口水淹死的机率恐达七成。

  雒王爷府里,除了阑示廷,和跑来逢迎拍马的雒阳知府,其余的人皆把她当仇人,那眼刀插得她体无完肤,多想高喊没空位了,不要再丢眼刀了!最终,只能抽出折扇遮面,掩住那一道道狠毒目光。

  庆幸的是小鲜肉王爷宅心仁厚,依旧以礼相待,还和她秉烛夜谈,谈税赋新制和浴佛河整治工程,最终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赞叹和欣赏。唉,说来小鲜肉王爷实在没话说,毕竟她是皇帝老子派来找碴的,他还是视她为友,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碴还是公孙令当初拟好要对付他的作战计划。

  天晓得她多想问,这小鲜肉王爷到底是怎么得罪公孙令,怎会教公孙令这般小鼻子小眼睛地从长计议,硬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聊得欲罢不能之际,咻咻咻的,有人莫名地杀进了王爷府,而且目标精准地直朝阑示廷去。她吓了一跳,正想着如何御敌,就见小鲜肉抽出腰间的九节鞭,在她面前抛耍出完美的弧度,凌云般的挑刺,咻咻咻的,舞了场教她想大喊安可的九节鞭之舞。

  但,也许是她看得太专注,没发现还有个卑鄙的家伙在暗处等候多时,看她疏于防备便射出飞刀,她闪避不及,接着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收进怀里,那一瞬间,她的心就被收走了。

  不能怪她又犯花痴,她上一辈子少有机会可以被人保护,通常都是她保护别人比较多,这种小鸟依人的滋味,她是第一次,但悸动的时间不太长,因为她瞧见为了保护她,他的手臂受了伤,而且淌出的血是黑的……

  “刀上有毒!来人啊,把大夫找来,快!”

  小鲜肉中毒了,冠玉俊脸黑得教她心底犯急,可偏偏她不是大夫,使不上力,而原主不懂厨技,她自然不能借厨房熬粥喂食,所以她差人找来雒阳知府追查此事,岂料竟得知——

  “大人不是说过,当折扇遮面时就是动手的时机?”

  犹如晴天霹雳,她一整个很想死,很想抓来公孙令问:你到底想怎样,先用税赋新法整阑示廷,竟还交代暗号让知府刺杀王爷!到底是什么天大的过节,没把人整死,日子就过不下去吗?!

  庆幸的是,公孙令死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她钟世珍,所以这等暗杀伎俩,她绝不会再用!

  “公孙,只要你没事就好。”

  当小鲜肉醒来,笑着对她这么说时,她羞愧内疚,对他的心疼无限上纲,明知自己不该在雒阳城待太久,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一再抗旨,直到他的身体恢复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京。

  当然,没顺着皇帝老子的意整死雒王爷,她的下场就是暂时被冻了起来。她是无所谓,也许罚她闭门思过,也少点机会去陷害阑示廷。

  不过,她老爹可骂得狠了,就连贵妃姊姊都特地把她叫进宫里训示,分析天下大局,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公孙令非害死阑示廷不可——因为皇帝老子看这个弟弟很不顺眼,他一天不死,皇帝老子就会觉得很痛苦。

  混蛋!这是什么皇帝啊!

  “大人,小心隔墙有耳。”

  “那我挖坑喊好了。”钟世珍没好气地道。

  莫知瑶直睇着她半晌,不解道:“公孙大人历劫后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要不怎会喊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钟世珍撇了撇唇。“错了就是错了,难道你没听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莫知瑶眉头一皱,开了门看了左右,才阖紧门,道:“大人,此话在奴婢面前说说就罢,千万别在人前提起。”

  钟世珍颓然地往她肩上一靠。“知瑶,我知道,可问题是……你知道吗,雏王爷在雒阳城受百姓爱戴,这是做不得假的,试问皇上登基之后,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在坊间听到的都是歌颂雒王爷,而不是皇上啊。”唉,这事她跟恬儿聊过,可是恬儿不准她再说,对她又是一阵叨念,念得她干脆逃到纵花楼避难。

  莫知瑶被她这么一靠,有点羞涩地垂下眼,但听完她的话,神色古怪地道:“大人……正因为坊间拥戴王爷,皇上才会忌讳,而这事……是大人买通了人在坊间流传的,为的就是要除去雏王爷啊。”她是纵花楼的花魁,在达官贵族间游走,这点小道消息,没人比她清楚。

  钟世珍瞠圆了眼,哑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来公孙令才是真正要置阑示廷于死地的凶手?

  “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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