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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一更天?这时候食堂不是该打详了,就算是酒楼,这时分上门的客人也该是不多才是。”

  “我不知道,可是姨娘的店铺大概都会忙到五更天,尤其今晚还有人设宴。”

  阑示廷下意识蹙眉。“天衡,姨娘的店铺名字你可知道?”

  “我知道,姨娘的铺子叫做纵花楼,听说是城里最大的花楼喔。”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花楼,但既然是最大的,那肯定是最了不起的。

  阑示廷眼角抽搐着。“纵花楼?!”

  “欸,叔叔也知道这里?”

  阑示廷不禁抚额暗咒了声。该死!怎会是纵花楼!钟世珍那傻子竟娶了纵花楼的鸨娘为续弦……昨儿个他喊了个名字,他却未细听,他见过莫知瑶几次面,想必她也认得自己,所以她昨儿个脚步的停顿,正因为她认出他是谁?

  她把他的身分告诉世珍了吗?所以才会教他逃避着自己?

  他思绪转动着,蓦地想起钟世珍提起莫知瑶的丫鬟就是他的丫鬟……莫知瑶的丫鬟不就是当初公孙的通房,如今竟成了他的通房……公孙的小妾竟成了他的续弦,这是什么样的命运,竟如此怪异地牵扯在一块?

  “叔叔……你有没有手巾……”

  阑示廷的思绪被钟天衡异样沙哑的嗓音打断。“怎么了?”

  “我又流鼻血了……”

  阑示廷摸索着他的脸,摸到鼻下的湿稠,随即拔声道:“阿贵,立刻差大夫,快!”

  §第六章 儿子重病需良药

  房外雨声作响,寒气在夜色中益发嚣狂地蔓延着,而房内摆了两个火盆,烧得满房通暖。除了火盆里低调的啪啦声,房里静寂无声,数双眼直盯着老大夫诊脉的手,等待着他告知病情。

  彷佛快要等到天荒地老,老大夫才缓缓地收了手,钟世珍屏着气息,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古大夫,到底是怎样,你好歹也说说吧。”莫知瑶没有钟世珍那般沉得住气,看着眼前钟天衡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她心里就揪着。

  “血虚。”

  “古大夫,你说过很多次血虚了,可这到底要怎么下药才好?”

  古大夫叹了口气,拂了拂花白的长须。“这次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钟世珍急声问。

  “钟爷,令公子是一黄五白四不养,似是典型的血虚,那是因为去年令公子也流了几次鼻血,而后不曾再犯,所以我才会以为只是一般血虚。”

  “不然呢?”

  “血虚发生在幼孩身上,极可能是因为脾胃不开,气不通则血不畅。”

  “所以我用食补的方式替他滋润脾胃了啊。”咖哩的香料里头大多数都可以增加肠胃吸收功能,亦可以预防感冒,原以为天衡日渐好转,岂知今年一场风寒,非但将他打回原形,甚至连去年的病症也出现了。

  “可问题他又出现了血不凝的问题……当血不凝时,就极有可能从耳鼻口溢出,现在怕的是他体内根本无法生血,要真是如此,恐怕就得像之前老夫对钟爷提过的,得下重药。”

  “可是他才三岁……”

  “令公子是虚寒症,服用八支参该是无妨,下药时斟酌些即可。”

  “世珍,先救天衡再说,我知道食补不错,可要真是病了,也得要服药才会复原,要不看他老躺在床上……不是办法。”莫知瑶见钟世珍不吭声,直接替她做了决定。“就这么决定了,世珍。”

  然,钟世珍还不及开口,古大夫又道:“这八支参价值不菲,数量极少极珍贵,老夫的医馆里并没有这一味药,恐怕得上其它药材行问问才成。”

  “那就有劳古大夫代为询问了。”

  “也好,老夫先开另一帖药给令公子,过两天老夫再过府一趟。”

  “劳烦大夫了。”钟世珍哑声道。

  莫知瑶使了个眼色,要阿贵送客,回头看着坐在榻上默不吭声的阑示廷一眼,凑近钟世珍低声道:“外头寒冻,今儿个就暂时让天衡待在这儿,请阑爷先移驾其它客房吧,要不病气染给他就不好了。”

  不等钟世珍应声,阑示廷先开口了,“不用了,我待在这儿就好,天衡今儿个晚上让我照料即可。”

  莫知瑶偷觑了他一眼,眉头都快要打结,眼前的状况是她怎么也厘不清的。他看起来不像在作戏,对待世珍也不像是看穿什么,也许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他根本不知道世珍的真实身分。

  “示廷,不用了,我留在这儿照顾天衡就好。”钟世珍直瞅着宝贝儿子苍白的脸,满心不舍。

  “今儿个不是说有人设宴吗?掌厨的你待在这里好吗?”阑示廷徐步走向她,精准地避开莫知瑶,没让人看穿他双眼不便。

  钟世珍愣了下,才想起自己把厨房丢下,肯定里头已经一团乱,“知瑶,你先到前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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