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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好好睡吧,我把垃圾桶放在旁边,想吐的话,就吐在垃圾桶里。”将她轻柔地搁到床上,细心地把垃圾桶备妥,他转身准备离去。

  “就这样?”于若能猛地起身拉住他的裤管。

  “你喝醉了。”就算他现在想跟她谈事情,她也不见得听得进去吧,就算听进去了,等到明天一早,她依旧什么事都会忘光。

  “就是因为我喝醉了,你更应该要陪我。”一般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你不是讨厌我了?”他乖乖地在床畔坐下。

  “我讨厌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内疚。”呜呜,去他个内疚,那有什么好内疚的?“是你救我的耶,应该是我内疚耶,为什么是你内疚?”

  她放弃了裤管,转而牵着他的大手,抚上她躁热的脸颊。

  哇,好凉啊,好舒服。她闭上眼,发出满足的低吟声。

  “可是,你是被我连累的啊。”他敛眼瞅着她撒娇似的甜美模样,长指由着心念轻触着她细嫩的脸。

  多怕她再一次被他连累,又多怕她一旦恢复记忆,会因害怕而躲着他。

  她现在敢亲近他,是因为她把他给忘了,要是记起他,也许她会把他和父亲的身影重叠在一块,而二次的精神伤害,可就难以预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不管是怎样的后果,他都不乐见。

  只要她好,他就好。

  而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她和老爸接触过了,那就代表老爸在这一阵子定会有所动作的。

  他绝对不能在这当头因为私人感情而懈怠了戒备。

  “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们老是话中有话,为什么不说清楚一点?”喝了一晚的酒,尽管喝得她双眼难以对焦,但是脑袋却是异常的清醒,总觉得被揭晓的谜底依旧蒙上一层影子,没有十分的真实。

  “反正你就乖乖的,什么都别乱想,往后也不可以再和季军烈到外头喝酒喝到这么晚,知道吗?”

  她张眼看着他。“那你要陪我吗?”真以为她喜欢季军烈作陪?

  “别和季军烈走太近,他是记者。”

  “你愿意陪我吗?”于若能气恼地拨开他的手。

  “若能,我只是在担心你。”

  “如果你只是因为内疚而担心我,那你大可不必,那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你不需要拿那件事当作拒绝我的借口!”话落,斗大的泪水无预警地滑落。

  “若能?”他微愕。

  “出去!”她踢踹着他,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盖。“我要睡觉了。”

  言叙亚心疼地探出手,却在被子前停下来,犹豫了下,无声叹了口气,起身关了灯,将她蒙被低泣的声音掩在门后。

  §第八章

  “我会考虑的。”

  “别考虑了,答应我吧。”

  “你求我啊。”于若能哼笑着。在吧台里,嘴边聊着,她的手可没闲着,顺便将和她闲聊的季军烈当成服务生差遣。“帮我送去二号桌。”

  “好。”他勤快得像是从事多年服务业的服务生,脸上还奉送迷人的笑。“我的表现不错吧。”

  “不错、不错。”她随口回答,有些敷衍。

  “你能不能再热情一点?”“我失温了吗?”她微愕。

  “没错。”失温的不是身体的热度,而是两人假装热络的温度。

  于若能垂下脸,想了下,在抬头的瞬间,脸上漾起不输门外的灿烂阳光。“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完美。”

  “谢谢。”她甜美地漾深笑意。

  “喂,干脆就当我的女朋友吧,别再犹豫了。”季军烈笑着提议。

  她挑起好看的眉,横过吧台,俯近他一点。“喂,先说好,我只是利用你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要是真喜欢上我,我可是不负责的。”

  和他装热络,只是故意要气言叙亚那个混蛋而已。

  冷静之后,她细细地思量了一回,不管她怎么想,总觉得他对她的关心,不可能只是纯粹的内疚所引起。

  有种她未知的理由,成为他接近她的最大障碍。

  教她不由得联想到他所说的伤害事件,现在仔细想过之后,才发觉还是疑点丛生。

  “是是是,我已经听了很多次,谨记在心,你可以不用再三强调。”季军烈耍宝地叹口气。“就不知道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我这么一个有型又温柔的男人不要,偏要挑战高难度的言叙亚。”

  “没办法,谁要我这么死心眼?又是谁要我这么聪明,发现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要她死心,除非她百分之百肯定言叙亚不喜欢她。

  “你就这么有自信?”他不禁苦笑,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被她摒除在外。

  “那当然,我认识他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的视线追逐着她一年多,要她怎么没感觉?

  在那种热烈的视线底下,她会回应,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你会不会忘了我在喜欢你?”她会不会把他的告白当玩笑?

  “那你可以停止了。”于若能潇洒地道。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停止就停止?”啐,人的感情要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新闻好追踪的了。

  “那我也没办法喽。”她扁起嘴,无奈地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

  “是啊、是啊。”全都是自找的,怪谁?“倒是你,你又是怎么能够确定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

  “该怎么说呢?”除了是一种自觉,还有……“我觉得我姊她们依旧隐瞒了我什么,而大姊对言叙亚的敌意,也不像她所说的那么单纯。”

  “可是,也没错啊。”依照他身为记者的逻辑推断,用和的反应是很合理的。“因为他牵累了你,害你陷入险境,这种想法很正常。”

  “问题是,那时被砍的人是他耶,在这种情况底下,应该是我内疚而不是他内疚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她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劲。

  而且言叙亚的压抑,真的不只是内疚而已,她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嗯。”这么看来,似乎是少了个某个环节,而这个环节则是真正的重点,也是他们极力隐瞒的事实。

  到底是什么事,让用和这么费心地隐瞒?

  “而且,他们还不准我外出,感觉上,奸像只要我一出门,就会立即遇到不测。”也许事态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听起来就觉得很危言耸听,带着很强硬限制的严重警告。

  季军烈挑起眉不语。那倒是,就连向来不爱他太靠近若能的用和,都直接拜托他盯着她,在有空闲的时候尽量陪着她,这种做法一点都不像是用和的个性,就如若能说的,好像外头有着毒蛇猛兽一样,只要她一踏到外头,便会被一口吞噬。

  “喂,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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