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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那晚,王爷没有为难公主吧?”

  想起那一晚,窦月芽内心五味杂陈。“没事。”她越来越不懂自己了。那晚明明感觉被羞辱,心底是恨他的,可是随时间流逝,被吞噬的却是恨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思念。

  恨意消失,思念愈浓,加上肚子里这突来的意外,她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靠着这个意外,会变得是惊,还是喜。

  很想跟他说道理,可偏偏他是个唯我独尊、刚愎自用的人,很多话到了嘴边,都会因为他而变成挑衅,而这个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润滑剂,甚至改善他们的互动吗?她不敢期待,就怕落空。

  “公主,不管如何,公主既已怀了王爷的骨肉,王爷是不可能苛待公主的,只是名分……”

  “名分是什么东西?我不在乎。”窦月芽苦笑着。对她而言,情感交流更甚于名分。如果他不爱她,不愿相信她,即使给了她正妃的头衔,她也不会因而欣喜。

  “可是没有名分,公主要如何与王妃……”玉昙突地顿了下。“公主有孕的事,可有在王府里传开?”

  “我不知道,但是……”话未竟,外头竟传来瓷器碎裂声,教她不由得站起身。“我去看看。”该不会是武赐三急着回来,不慎打翻了茶吧。

  玉昙心思绕在她有孕之事上头,见她离开房门,心头一颤,突喊道:“公主,别去!”

  “嗄?”窦月芽回头,几乎同时有道劲风扫过颈项,她吓得跳了几步,转身竟见廊道上出现了两个手持长剑,黑衣覆面的男子,要不是玉昙唤她,恐怕她现在早就死得不明不白。

  “公主,快跑!”玉昙拐着脚,抓起桌面的小茶壶,边跑边朝其中一个黑衣男人身上丢去。

  窦月芽愣了下,想跑,然而人已逼到后头——

  铿的一声,不知是何物击中了剑,伴随着武赐三的怒喝声扬起,“混账,王府森地,岂容擅闯!”

  见武赐三身后还跟着几个待卫,窦月芽销宽心,想要赶紧跑进房内,岂料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却像是铁了心般,不逃反追上她,一脚朝她的腹部踢去,她整个人飞跌在地,痛缩成一团。

  “公主!”玉昙顾不得自己,飞扑在她身上,就怕刺客再有机会痛下杀手。

  “混账,给我拿下,捉活的!”武赐三怒意横生,老实面容布满杀气。

  他将黑衣男人交给侍卫处置,疾步来到窦月芽身旁,却见她已状似昏迷,想也没想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混账,千万别伤了王爷的骨肉!

  耳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阵去了,一阵又来,好一会终于归于平静,然而腹部的痛楚,却硬逼着她张开眼。

  “豆芽菜。”

  她怔怔地望着他,房里已点起烛火,门外天色早已暗透。

  “没事了,大夫替你诊治过了,好生静养过,不会有何大碍。”华与刹温柔地轻拢她微乱的发。

  窦月芽初醒,脑袋有点混乱,直到听他如此说,才蓦地想起——

  “孩子……我的孩子呢?”她被人狠踹了一脚,那一脚重得教她昏厥,那孩子呢?看着华与刹一脸欲言又止,她不禁颤着声猜测道:“没了?”

  “不是……”

  “不然呢?”她挣扎着爬起,感觉身下一股湿稠,她不禁一愣。

  “豆芽菜?”看她瞬间惨白的神色,他不禁轻抚她发凉的颊。

  “孩子没了……”她低喃着。随着腹部一阵阵的闷痛,泪水猝不及防地落下。

  “对不起,我没有把孩子保佑好,我……没想想会有危险,我……”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故意支开武赐三!

  “没事、没事!”他将她紧拥入怀安抚着。“没关的,没关系的。”

  “我……没想到如此……为何会这样?是因为我对这孩子没有真实感,所以他不要我这母亲了?可是我没有不要他,我只是……”她神色恍惚,开始怀疑是因为她对孩子没有期待,所以孩子离开了她。她却在失去孩子时,才惊觉她想要这个孩子,她非常想要这个孩子!

  “没事。”

  “怎会没事?!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她紧揪着他,缓缓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与刹……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误解,但我是爱你的,因为爱你,所以我不能忍受你另娶他人,可是我要这个孩子,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我想生下你的孩子……都怪我,一定是我的心意不够坚定才没能将他留下……”

  “本来就没有孩子!”

  她怔怔抬眼,泪湿浓睫。“怎么可能?我的身下现在正……”

  “你只是刚好月信来潮。”他咬牙道。

  窦月芽怔愣地看着他,像是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他的话意。

  月信?她不禁回想着上回月信来潮时,那时还在近泽马圈,后来他便回京,如此推算,她有孕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但……

  “所以……打一开始就没有孩子?”她无法确定他话中真伪。

  腹部的痛楚尚在,可是她被人踹了重重一脚,所以无法分清痛的原因。

  “本王骗你的,你根本没有喜。”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不懂,她脑袋快打结了。

  “本王……”他抽紧下颚,不愿说出实情,却也不想欺瞒,天人交战着。

  如果不是看她悲痛欲绝,他根本就没必要告知真相。

  当武赐三派人通知他,回府看见她面无血色地昏厥在床,有一瞬间他的脑袋是空白的,心像是停止跳动的。

  也许,他不懂思念,可是在那一刹那,他第一次尝到后悔和恐惧的滋味。他行事从不后悔,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王朝任他翻云覆雨,玩得分崩离析,他丝毫无愧。初次征战,他只有满心亢奋,他从不懂何为恐惧。

  可是因为她……他后悔了,甚至恐惧了,他身上是止不住的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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