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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卓兆宇瞥了眼已经僵化的女人,又淡声问,“最近公司有流言传出,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流言?”打从身为八卦传播站的礼安住院之后,他少有机会听见流言。

  “听说爷爷留给你一条手链,也听说好像只要你能够娶得拥有手链的女人,就能够得到继承权。”卓兆宇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窝在卓弁贞怀里的石榴一怔,想起前阵子,四方集团为了继承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卓煜也是继承候选人之一,但他为了柳橙放弃了继承,也言明他本来就不是继承人,卓老总裁留下的指令,不过是他老人家临终前的一点乐趣。

  只是……谁拿了她的手链给卓老总裁的?那人必定和她当初遗失手链有关。

  “谁在胡扯?”卓弁贞眸色微凛,大手依旧轻贴着她的腰际,像是在安抚她。

  “天晓得。”卓兆宇又看了怀中的人一眼。

  石榴背对着他,不懂那道火热视线到底夹杂着什么意思。

  “……”卓弁贞黯然无语。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欠我,放手去争取你想要的。”卓兆宇若有所思地说着,“我先走了。”

  前阵子,他和卓煜起了点冲突,卓煜不经意说出弁贞他欠他的话,他听得一头雾水,追问之下,还是让弁贞四两拔千斤地闪躲过去。

  他不是非知道答案不可,毕竟他曾经欠过他什么,他也都不记得了。他的脑中存在的只有从手术之后,五年来的记忆。

  卓兆宇曾经患有脑瘤,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就在他完成手术,丧失记忆后,在当时还健在的卓家二代挑拔之下渐渐走样。

  卓弁贞内心五味杂陈,陷入沉思,就连卓兆宇何时走他也没发觉,直到怀里人挣扎着要起身,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石榴站起身,瞅着他异样的表情。

  “没事。”

  “看起来不像没事。”她皱起眉,想要抚去他眸底浓浓的愧疚。“你欠那个人什么东西?”

  卓弁贞扯唇,笑得苦涩。“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没有办法还吗?”

  “找不到。”五年来,他试着要去寻找,却是音讯全无。

  看着他难扬笑意的消沉神态,她忍不住倾前环抱住他。“没关系,你跟我说,我帮你找。”

  他和当年最大的不同在于,那时候的他愤世嫉俗,却又心机深沉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有爱心的一面,眼前的他,不若过往嚣狂,总带了抹淡淡尽情,但仔细一看,仍能在他眉眼间发现一抹压抑,那让她莫名的不舍,心像被什么压着,渴望见到他打从心底开怀大笑。

  “找不到。”

  “嘿,干嘛这么肯定?”她想逗他开心,于是扬起腕间的手链。“喏,不要说我没提醒你,我欠你一个愿望喔,想差使我就趁现在。”

  卓弁贞微扬起眉,明白她的心意,感动的轻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但说出口的话却很不正经。“那么,我可以要求继续刚刚未完的事?”

  “喂!愿望不是这样用的。”啐,才心疼他而已,居然马上得寸进尺。

  “那就先欠着吧,改天再用。”他轻轻松开她的手,“回去工作,要不然我要是把持不住自己,那就是你自找的。”

  石榴咬着下唇,飞步溜回坐位,拿起文件夹立在桌面,隔绝他的视线,怕他的注视太露骨,更怕自己被他看得色令智昏,把自己献给他。

  卓弁贞笑睇她可爱的动作,然而垂睫的,笑意尽退。

  流言到底是打哪来的?要是不赶紧扑火,就怕几个大老会找上门来,更糟的是,说不定会有人知道当年拿着手链找爷爷的人是静涔,如此一来,岂不是可能让石榴受到伤害?

  微眯起眼,他付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保护她不爱到任何伤害。

  几天之后,卓弁贞的猜想果然成真。

  一早进公司,便见到稽核经理彭少怀在他办公室等他。

  “石榴,你先到秘书室。”卓弁贞当机立断,要心上人远离这个是非空间。

  石榴被挡在门外,偷觑着里头的几个人。他们个个西装笔挺,看起来虽谈不上慈眉善目,但也还算和颜悦色,真搞不懂为什么卓弁贞的脸色微变了下?

  “好。”她想,大概是要谈公事吧,她什么都不懂,待在里头,反而碍手碍脚。

  不过,这种时候,她应该先去泡茶招待吧。

  石榴走后,卓弁贞带上门,走到座位上,勾起一贯懒懒的笑,看着几个集团元老。“彭叔今天怎么来了?还不到季末的稽核,现在来,会不会太早了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我和卓煜一样都不具备继承人资格,爷爷留下来的遗物,纯粹只是临终前的趣味游戏。”他不以为意地笑着,坐在办公椅上,一副正准备办公的模样。

  “不要装蒜,我都知道了,老总裁交给你的是一条水晶手链,听说那手链是五年前,一个女孩上门来交给老总裁的。”彭少怀双手按在他的文件上,逼得他不得不抬眼。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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