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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瞧她逐渐回神,羞恼的神情煞是迷人,眼波流转,春光潋滟,教他恨不得当场将她掳走。

  “到底说够了没?”何夕潮在那头喊着,要不是娘挡着,他早就去拖人了。

  “不说了,我要走了。”何夕流脸还热烫烫的,转过身去不理他。

  “怎么脸红成这样?”秦氏见她脸上像是染上一层粉红,就连颈项都是,狐疑的问。

  “没事,有点热。”她呵呵干笑着,回头再偷偷地瞪他一眼,然后她瞧见他眉眼柔和地笑了,在这天色将暗之际,俊魅如妖。

  她心间狠颤了下,眨都不敢眨一下,怕是出现幻觉。

  他笑了……真的笑了!

  不自觉的,她抿着唇笑得万分娇媚,然后眼前突然暗了下来,因为她大哥这个大个儿挡住她的视线。

  “跟娘往那边走,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一个姑娘家还没出阁,跟人家眉目传情做什么?”何夕潮脾气很大地数落着。

  何夕流嗔他一眼,跺着脚跟秦氏往另一头走了。

  回头,何夕潮与何彼神色阴森森地看着恢复面无表情的都照冶,牙痒痒的,恨不得扑向前咬下他一块肉。

  “岳丈,大哥。”他朝两人作揖。

  “我呸,谁是你大哥!”何夕潮毫不客气地哼他一口。

  无耻之徒,拐他妹子还敢跟他称兄道弟……不要脸!

  何彼则是直接无视他,大步朝前走去。

  都照冶不以为忤,加快脚步跟在两人身后,他想有些事还是防患未然,总得先跟他们说一声较妥。

  过了仪门,宫女将秦氏引到淑妃的延泽宫,路经御花园,东侧是女眷所在,男眷则在西侧,中间隔着御千池,像是楚河汉界般地隔开两方。

  到了延泽宫,宫女入内通报,两人随即被请进正殿里。

  进殿后就见淑妃坐在上首,小秦氏和公孙怡就坐在下首处,也不知道说到什么,三人笑成一团。

  “给淑妃娘娘请安。”何夕流跟在秦氏身后一道福礼请安。

  “不用多礼,赶紧过来。”淑妃朝她俩招了招手,宫女赶忙再递上两个绣墩,挨在小秦氏和公孙怡身旁。

  淑妃朝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随即进了暖阁取出一只木匣,交到何夕流手上。

  “你就要成亲了,这是我给你添妆的。”

  何夕流赶忙起身道谢。“谢淑妃娘娘,要是不知情的,会以为臣女是特地进宫给娘娘讨嫁妆的呢。”能在宫中得荣宠的娘娘,没一个是好惹的,但是淑妃不一样,她就像是自己的亲姑姑一样,有时就连她也不懂身旁的人怎能都如此疼爱自己。

  淑妃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就是嘴甜逗趣,难怪你何氏族亲谁都疼你入骨。”

  她是打从心底喜欢何夕流,也曾经想过让她当儿子的皇子妃,可惜皇上曾经答允过何首辅不让她嫁入皇室,她也只能作罢。

  “那是因为族亲里太缺女孩儿了,我就占了这份便宜。”她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

  淑妃笑得更乐了,拉着她到身旁说些体己话,问了些关于都照冶的事,最终才道:“他要是敢欺你,尽管跟我说,我帮你整治他。”

  “娘娘,他待我很好的。”她难掩羞意地道,俏脸像染上一层胭脂,顾盼流转间尽是风流。

  淑妃微眯起眼,直叹道:“真是长得太好,白白便宜了都照冶。”都怪皇上,当初为何要答应何首辅,要不夕流早成了她的媳妇了,到时生下来的孙儿孙女肯定都像她这般拥有浑然天成的美。

  何夕流抿嘴笑了笑,眸若含星,让淑妃再次扼腕不已。

  “娘娘,时候差不多了,该前往御花园了。”身旁的大宫女提醒着。

  “知道了。”淑妃起身,拍了拍她的手。“夕流,出阁后要是得闲了,就常到我这儿走走。”

  “好,届时就到娘娘这里再多搜刮一些好东西。”她打趣道。

  “行,有本事,你就尽管搬,给我留点到时候给媳妇的体己就行。”

  一行人打趣笑闹地往外走去,淑妃搭了软轿前往,大小秦氏走在前头,何夕流很自然的和公孙怡并肩走在一道。

  “阿怡。”她喊着,不知为何带了几分情怯。

  公孙怡朝她一笑。“近来可好?知道你待嫁就不去烦你了,一些出嫁前要绣的绣件可都绣好了?”

  “正在绣呢,没那么快。”

  “慢慢绣吧,要是赶不及,你府里有绣娘可以帮你。”

  “不了,我想自己绣。”她的绣工也不差,只是家人不喜欢她做些太伤眼力的活,空了几年有点手生了。

  公孙怡瞧着她发上的金步摇,目光缓缓落在她手腕上的那串翡翠玉串。“这玉串不是你何家的传家宝吗?以往从没见你戴过。”

  “想说难得进宫便戴了。”其实是因为这串翡翠玉串和她头上金步摇的那只玉兔质地接近,都是上等好玉,就当凑成一套。

  “质地清透,水头饱满,果真是上品。”公孙怡夸了一句。

  她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以往总是无话不说的两人,她现在却生出一股搭不上话的异样,像是心间里深藏着什么,抵触着。

  公孙怡不觉有异,一路上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说的全都是近来京里的趣事,自然也提到了流民的事。

  何夕流静静听着,眉头微微攒着。

  对了,已经是这个时候了,近来忙着婚嫁,倒是把朝堂上的大事忘了。

  今儿个皇上龙心大悦,开了宫宴,可说是为了褒扬太子将流民处置极好,事实上约莫两三个月后,流民突然在京城里横行,偷盗抢拐样样来,细查之后才知道,太子原是好意让流民在因业寺里做些零工,谁知道几个负责看管流民的小官员竟从中克扣了流民的月饷,最终逼得流民不得不偷盗为生。

  皇上知道后震怒得将太子禁足东宫,自己也气得快去了半条命,更糟的是不久后,有两名皇子趁机起兵造反,众人才知道有些流民分明就是皇子们麾下兵将乔装的,里应外合地打进宫中,所幸有太子镇压,并因此重掌实权。

  太子有此结果,正是都照冶献计,他让太子得回权势、稳坐江山,才会成了肱股大臣,一步步踏上权力的巅峰。

  八皇子最终也被栽赃造反,终身被圈禁在宫中……

  打她重活一世之后,她把这些事都忘了,可是即便她想起来,她能说吗?再者,这一世与前世有些许不同,说不准,八皇子也不见得会落得圈禁的下场。

  “夕流,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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