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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甫教西门光拖进群花阁里,傅鸨子迎面走来,瞪大了圆眼,有些难以置信竟会在此时见着他。

  “博鸨子。”慕容真笑得无奈。

  “三爷,可真是您呢,我已经多久没瞧见你了?”傅鸨子迎面走来,笑得花枝乱颤,打量着慕容真和掠影。

  “可不是?”

  西门光见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愣愣地道:“你们认识?”

  “岂只是认识?三爷可是群花阁的老板呢!”

  “嗄?”

  “对了,三爷,你可知道去年教你给捡来的潋滟丫头,如今已经成了咱们的花魁了呢。”

  “真的?”想不到那小丫头真有本事。

  “就是啊。她呀,还天天念着三爷,就说不知道三爷何时才会再来一趟南京城,想不到时候未到,三爷倒是先现身了。”

  “方巧有事。”

  “是什么事?是同二爷一样,到南京城寻宝吗?”傅鸨子全然漠视了他身后的西门光,径自拉着他和掠影到一旁的小雅阁里头。

  “你也知道二哥到南京城寻宝?”他微诧。

  “谁不知道呢?你瞧。”她指了指摆放在雅阁里头的墨锭。

  “这可是二爷的主意,要咱们在这儿搁些墨宝阁的墨锭,替他们买卖。”

  “哦?”他微愕。

  “二哥从中抽佣多少?”

  “没有,分文不收,纯粹是人情买卖。”

  “嗄?”这可绝了,向来利益摆眼前的二哥竟不收任何佣金?

  “我就知道肯定有谱,到最后,二爷果真迎娶了墨宝阁的千金。”傅鸨子笑得眼都弯了,而眼角余光在此时瞥见跟在后头的西门光,不由凑近慕容真,小小声地道:“只是,三爷,你怎么会同这个人搅和在一块?”

  “他?”他斜睨身后的人一眼。

  “他有什么问题?”

  “大有问题。”博鸨子再将他拉到一旁。

  “三爷,你怎会招惹到他?他可是南京城出了名的败家西门少。”

  “那又怎么着?”败家子,他又不是没瞧过。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敢问三爷到南京城,是否投宿在客栈?”她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又怎么着了?

  “我直说好了,我就住在西门府。不成吗?”

  “天啊!这不是成不成的问题,而是、而是……”傅鸨子顿了顿,再三考虑才小小声地道:“西门府已经闹了十多年的鬼啦!”

  §第四章

  闹鬼?

  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不信,但是,心里有点毛。

  夜深,用过晚膳,坐在西门府后院客房里,慕容真轻呷着茶水,望着窗外的稀疏灯火,心里直有一股难喻的不舒服。

  真不知道该怪傅鸨子在他耳边乱嚼舌根,还是怪自个儿胡思乱想,但这灯火不甚明亮的宅子,还真是教他打从心底发毛。

  宅子外头林草丛生、邪气森森,映着晦暗不明的月光和淡淡灯火,总觉得好似鬼魅打转,有不少鬼火在外头飘荡,恍若有数双鬼眼在窥探,整座林子充斥着教人心头不舒服的阴影。

  昨儿个他醉倒在大厅,在偏房一觉到天亮,压根不知道后院客房的氛围竟是如此地骇人。

  这宅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傅鸨子既提了个头,为何不干脆讲清楚、说明白,教他搁在心里犯疑猜,愈想愈发毛。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三爷,我打昨儿个便觉得这宅子不对劲。”

  掠影压低的嗓音低沉似鬼魅,教陷入沉思的慕容真结实吓了一跳,怒目瞪去,咬牙道:“搞什么东西?说话就说话,你没事靠这么近,没事压低嗓音做什么?!”

  混蛋东西,没瞧见他正在想事情吗?

  “我……”掠影哀怨地扁起嘴,连忙退开两步远。

  “我怕隔墙有耳嘛。”

  “整座后院就只有你跟我,哪里来的隔墙有耳?你在指什么?人家祖儿姑娘好心作东,你胡乱想,就是在坏人家名声,你懂不懂!”怎么,现下是拐着弯说这后院里头,除了他主仆二人,还有什么他们瞧不见的东西吗?

  胡说八道,他不信,从来不信,绝对不信这种东西!

  所谓鬼魅之说,不过是乡间野史,再不就是说书人为了吸引听客才诌出来的戏码罢了。

  “有这么严重吗?”他不过是提出疑问罢了,这样会坏了祖儿姑娘的名声?

  “就这么严重!”

  “但是傅鸨子说……”

  “不就说了是传闻吗?”

  “可哪有传闻可一传,便传了近二十年的?”掠影顿了顿,又道:“三爷,难道你都没发现这西门府里头的下人少得可怜吗?”

  “这……”掠影不提倒好,一提起他便觉得似乎真有其事。

  “想想,撇开厨房的厨子和厨娘不谈,咱们进西门府至今见过的奴仆、丫鬟,似乎就只有一个珠儿了。”

  慕容真闻言,不禁微微挑眉。

  是啊,好似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不会太古怪吗?西门府再怎么说也算是南京的大户,家里头的奴仆少说也得要有十来个左右,要不这么大的宅子,如何整理、打扫?”掠影一一指出疑点。

  闻言,慕容真不禁蹙紧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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