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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的终身契是在他死前都成立的,对不?”

  “对。”

  “那么,必定可转让,对不?”

  “对。”

  “大嫂肯定是希望他能留下,对不?”她目露精光,闪烁如星。

  “嗯。”上官凝点头如捣蒜。

  “那么,让我来帮大嫂可好?”唇角弯弯,那是一抹得逞的笑意。

  “成吗?”

  “把他的终身契转给我就行。”

  “咦?”看着小姑狡黠的笑,上官凝顿时明白了。“我知道了,等我一下,我去拿来给你。”哎,谁不知道月恩那么一丁点心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向阳痴迷得很,如果她没料错,应该是庞府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吧。

  于是乎,在奉茶的大厅上,在庞府老爷夫人以及庞家二少,庞家大少和甫过门的媳妇面前,正当上官向阳准备辞别时,庞月恩扬起手中发黄的卖身契——

  “你想去哪呀?”她呵呵笑问,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

  上官向阳当场瞠目结舌,凤眼缓缓移向上官凝,只见她耸耸肩,笑得很无奈。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他的新主子,他就是我的贴侍。”庞月恩笑吟吟的说,看向双亲和兄长们。“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有意见吗?”

  谁会有意见?庞府人都知道,庞府三千金心仪这木头上官向阳已经很久很久,眼前不过想要假藉收个贴侍在旁,以行日久生情之实,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庞府上下,一致通过。

  “向阳——”

  奉完茶之后,再踏回庞月恩位于庞府北面的琅筑阁,可就显得理直气壮多了,因为上官向阳多了一个身份,一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在琅筑阁里来去自如的身份——三千金贴侍。

  于是当庞月恩坐在花厅上座对他招手,他就算再不愿意,也得乖乖向前。

  “快点。”庞月恩一手扬着发黄的终身契合同,薄薄的一张纸攒在手心,竟轻易地让他成了她的人。“来,蹲下。”

  上官向阳单手掀衣摆,前弓后步,略蹲。

  “背对着我。”像是故意逗弄他似的,明明一个口令就可以完成的动作,她偏要等他摆定再下口令。

  上官向阳仿佛早清楚她爱闹的性子,不置一词地乖乖背过身,垂眼等着她下一个口令,突地,他发觉自己束起的长发如瀑倾泄。

  “哎,别动。”庞月恩按住他的肩头,不准他回头,随即取来搁在枣木花架上头的木梳,刷过他黑亮的发,梳整后亲自普他束起了发,再戴上一只纯银打造的束环,款式简颖大方,缀以太阳纹图,环底落下一只冰玉雕制的弯月,就藏在他的发束后头。

  “好了,戴上这只束环,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庞月恩满意地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束环。

  上官向阳无言以对地转过身,已经连纠正她用词过于轻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反正就如她所说的。他现在确实是她的贴侍,就算他再不愿意,也逃离不了那张终身契的约束。

  “那么,现在要你做什么好呢?”乌黑的眸贼溜溜地转看。

  “小姐尽管盼咐。”

  “听起来,你像是无所不能。”庞月恩露出笑,只手托腮,依旧是一派不安好心眼却又没啥恶意的神情。

  上官向阳谨守本分,静待盼咐。

  除去商场那些事他不上手外,他自认为没有做不到的事。允文允武的他,极为厌恶商场上尔虞我诈的那一套。比起伪君子,他反倒比较欣赏真小人,好比她,明摆着想对他使坏心眼。

  “那么……脱衣袍吧。”

  他猛地抬眼,想确定自己是否听错。

  “难不成你连脱衣服都不会?要我帮你吗?”话落,庞月恩还真的起身,卷起窄袖,准备服侍他。

  “……脱衣袍做什么?”向来八风吹不动的木头神情难得裂了一角,他有些仓皇地退了几步,眼前的庞月恩在他心里已经幻化为采拿大盗了。

  “咦,向来只有主子盼咐,奴才办事的份儿,这道理,你会不知道吗?”这木头男人不是最谨遵主从之分,最讲究礼教的吗?决,快把衣服脱了吧!

  “小姐,光天化日之下,虽说我俩是主从之分。但毕竟是孤男寡女,我要真脱了衣袍,你的名节就不保了。”上官向阳一退再退,退得好狼狈,直到一脚踩上了花厅的门坎才停住。

  茉唐,真是荒唐!她的年岁渐长,却益发惊世骇俗!以往他曾听闻过,以为不过是夸大的谣传而已,如今他亲眼见着,才知道传言一点都不夸张,甚至她的言行比外传的还过了头。

  “我的名节昨晚不就已经毁在你手上了吗?”她叹口气,装哀愁。

  他怔愕,“小姐不是说,那是你骗我的?”

  “喔我说了呀?”她轻叫了声,然后又笑说:“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的清白也算是毁了呀——”她故意拉长尾音,就是想看他的反应。

  上宫向阳眉头抽了下,自知理亏,无法反驳。“既是如此,小姐为何不在厅里跟老爷夫人说起这件事?”

  “那多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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