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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于将低低笑开,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神情,就教他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要再逗她。“爱辛,你真是可爱极了。”

  有她在,真好,让他沉闷三年的心绪被彻底解放。

  玺爱辛整个呆掉。

  等等、等等,先让她搞清楚,他这行径,该不会就是俗称的……调戏?!

  “你说是就是吧。”他笑得很愉悦。

  玺爱辛再瞪大眼,这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间把疑问问出口了。

  啊啊~她在干么她是刺客、是刺客耶!刺客居然被刺杀对象调戏,天底下有这么可笑的事吗?!

  “王爷,我是男人、男人!”她用力把声音压得更低更哑,努力展现她很男人的一面。

  世于将慵邪抬眼,看她一头长发未束,衬得那张脸更显清丽夺目,再加上她只着中衣的纤薄身形,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呀,只是她那身蛮力——“若不是昨天亲眼瞧见你亲手制伏了那头牛,本王真会以为你是个姑娘家。”

  “王爷,这话可就有点伤人了。”她扁起嘴。“在我眼里,王爷可也是长相俊美,若不是英姿飒爽,我也会以为王爷是女儿身呢。”

  逞完口舌之快,玺爱辛无力地闭上嘴,有股冲动干脆咬舌自尽算了。

  逞一时之快做什么咧?让自己找死?

  以为他会翻脸,岂料竟听见低低笑开的男音,如拂过林间的徐徐风儿,没有半点恼意,甚至还很开心。

  开心?这人,不是她想说,而是他真的很怪。

  “爱辛。”世于将噙笑喊着。

  “……在。”她偷觑他。

  “本王替你上药,待会你陪本王一道用膳吧。”

  “这有什么问题?”她笑着,突然觉得用词不敬,赶紧再改。“这是小的的荣幸。”

  “爱辛不需多礼。”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握得不紧,但极具占有欲。

  玺爱辛再次瞪大眼。

  难道说……传闻中不近女色、纪律甚严的征北王,喜、男、风?!

  一顿饭吃得玺爱辛食不知味。

  原因无他,就出在征北王实在太热情。

  “怎么了?这菜不合你的胃口?”瞧她停筷许久,他啜着茶笑问。

  “不不,这菜好吃得很,只是我不怎么饿。”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她随手夹了一口轻嚼。

  世于将笑睇着她的举措。

  她的吃相优雅有礼,不像一般村野大夫;她的身子骨偏薄,虽是高了些,但北方姑娘多得是这般修长亭立身姿,况且她粉颜莹白如玉,黛眉如敷柳,水眸似澄泉,声润煦暖,岂可能是个少年郎?

  可,他也未曾瞧过一位姑娘家有本事制伏狂牛,那牛撒野的狂劲,就算两个彪形大汉也不见得制伏得了。只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世道无奇不有。

  思及此,他不由得笑了。

  这是老天在谴责他,不许他意淫夕颜,不许他假借他人思念她吗?老天搞错了,他分得很清楚,夕颜是夕颜,爱辛是爱辛,就好比夕颜绝无可能双手制伏狂牛,而爱辛也不像个可以抚琴唱吟的女孩。

  他清楚知道,眼前踏进他心底的,是爱辛,这感觉,很舒服。

  玺爱辛边嚼边观察他唇角慢慢扩散的笑意,水眸左瞟右瞟,上看下看,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惹他发笑,还笑得那般柔腻,却又带着诡谲自嘲。

  征北王,怪怪的。

  调开视线,她从窗口探出去,瞥见城墙上的垛口。“欸,那上头是什么?”

  世于将敛笑探去。“那是佛郎机大炮。”

  “大炮?”她眉头皱起。

  “可连发,射程约莫二百步,若居高加风向,可达二百五十步。”他支手托腮,审视着她的神情。“一发足以摧毁一支小队,一座紫荆关架上十支大炮,皆可发上百发,若鞑靼大军硬要侵城,绝对要它全军覆没。”

  玺爱辛看向他。“王爷保国卫民可真是用心良苦,又是筑墙,又是大炮……”不把这边城地带弄成地狱道是绝不罢休了。

  “人不犯我,我又岂会犯人?”他掀唇,笑得冷冽。“这筑墙嘛,是因为这关城是外族每攻必下之地,遂必须加强防御,柳沟峭壑,必设陷阱或筑墙,绝不允许三年前外族攻进京城外城,焚烧三天三夜的惨事再现。”

  话到最后,黑眸已隐隐透出杀机,那几乎毫不掩饰的杀气,教玺爱辛不寒而栗。

  三年前大明京城外城那把火,真是烧了三天三夜?她垂眸忖着。

  “王爷那时听说是守在南方海防呢。”她斟酌着对话,希冀他眸底别再染杀意。

  她不想杀他的,但却是身不由己。

  “可不是?”他笑着,唇角顿现的凄楚一闪即逝。“若是我守在北方,绝不可能有此事发生,夕颜也就不会……”

  “夕颜?”

  “瞧,我说到哪去了呢。”他笑着,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用菜呀,爱辛。”

  玺爱辛瞅着他。“若是可以,我真希望天下可以太平,可以永远共处,再无血腥上身之时。”她由衷道。

  “谁不希望呢?”他语意深远地回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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