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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人真不是普通的好看,面白如玉,俊逸中不掩清狂,立体眉骨底下的黑眸像是映着日光的天池,活络得透着某种她难以理解的激昂情愫,却又噙着与生俱来的华贵傲岸、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有种霸气却又掺揉着柔情,突兀又令人难忘的气韵。

  今日再见,依旧是勾魂摄魄的绝色,俊美若天仙,但却与那日的杀气肃腾大相径庭。

  战场上的他,犹若修罗道里的罗刹,神色诡厉,邪气逼人,是她欲拔之刺。

  “过来。”世于将灼热的目光像要将她焚透似的。

  “是。”她勾起大剌剌的笑,大步走向他。

  “你包袱里头搁的是什么?”懒懒的目光落在她始终紧抓着的包袱。

  “是一些草药。”话落,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她快快掏出里头家当。“王爷,你瞧,这可是我在山里头好不容易发现的细辛,有止咳镇痛之效;还有黄檗,健胃整肠又可消炎止泻,研磨成粉可治跌打损伤,还有还有最珍贵的香蒲,可止血治烧伤,这些草药全都是极为得来不易的珍品呢!”

  她说话时眉飞色舞,恍若真视这些还沾着尘土的草药为珍宝,而他,没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甚至有些不舍移开目光。

  “……王爷,怎么了?”干么这样看着她?那表情还不是普通的吊诡,像在试探,又像是透过她在悼念什么。

  “本王等着你上药呢。”

  “喔!喔~”她拉长了嗓音,神情很逗趣讨喜。“这就来了!”

  快快掏出包袱里头的大小瓶罐,取出一瓶,然后,一把扯开他臂上开绽的衣料,刷的一声,整支袖子都撕下来。

  现场再次响起抽气声。

  世于将浓眉微挑,看她笑得有些腼觍,听她说:“呃,小的原本是打算要轻~轻撕开的。”谁知道这衣料这么软,一扯就整截掉下来……

  “无妨。”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谢王爷。”嘴上说谢,但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任何感到抱歉或冒犯的表情,依旧笑得爽飒。“王爷,忍忍,有些疼,但这药可真不是普通好用,既可以去疤又可以生肌,包准王爷抹了这药,还王爷一身细皮嫩肉。”说完,不忘呵呵两声。

  现场又是阵阵抽气。

  调戏!这少年大夫竟然公然调戏他们家的王爷,而且是边城鼎鼎大名,杀外族不眨眼,吓得外族屁滚尿流的征北大将军耶!

  有没有搞错啊?

  “出去。”世于将冷声说。

  “我吗?”玺爱辛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下。

  世于将没看向她,视线稍稍偏左,看向一屋子的总兵、侍卫、军医和闲杂人等。“喘不过气,就去找大夫,少来叨烦本王。”

  “是!”一群人马上夺门而出。

  王爷不开心了,想逃命的,动作快~

  “哇,真是训练有素呢。”玺爱辛啧了两声,发现被净空的大厅,突然变得好宽敞。

  “那是当然。”世于将好看的唇轻勾笑意,一向藏冷的眸也噙着温度,嗓音煦煦带着热。“爱辛。”

  玺爱辛正要下药的手颤了下。“嗯?”有没有那么熟啊,这样叫她。

  世于将伸手,抓住她束起的发梢,以指尖轻捻,如丝如缎般的发,哪可能会是个男人?“你对这儿不熟吧。”

  她瞪着他脱轨的举动。“是、是啊。”

  “待会,本王带你到镇上走走。”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尽管他唇上噙着教人迷醉的笑。

  “……可是,王爷的伤……”她快快把药撒上。

  为什么要带她到镇上走走?是他看穿什么?不对,若看穿什么,不会特地要她随行,至于……他的手,到底要玩她的头发玩到什么时候?

  “不碍事。”他神色不变。

  玺爱辛居高临下,从这角度看去,他的睫毛又浓又密,鼻梁挺直如刀,唇上还噙着怡然自得的笑,有七分浪荡,三分邪气,俊美如仙只,教她不由得心怦怦跳。

  她深吸口气。“王爷不疼吗?”转开视线,落在他臂上几乎见骨的伤,加上她独门的金创药,哪可能不痛得他哭爹喊娘?

  “不。”他把玩着她的发,唇上笑意盎然。

  “真的不疼?”怎么可能?

  “应该疼吗?”他抬眼,手劲微使,牵扯着她的脸逼近,两人贴近的距离不到一指宽,可以嗅闻到彼此的气息。“爱辛?”

  一道热意从被他喷洒热气的地方不断蔓延,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没料到他突来的举动,霎时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爱辛,你怎么没呼吸呢?”他笑得连黑眸都闪动着光芒。

  “没有吗?”她用力咽口气,笑得好虚弱。

  “还是你的呼吸原本就这么轻浅呢?”他松开了她的发,长指改探向她的鼻间。

  玺爱辛二话不说的往后跳开。“和王爷靠得这么近,我紧张啊。”

  “喔?”他笑得邪魅,满意地审视她薄薄脸皮上的红晕。

  玺爱辛心间恶狠地颤跳着,几乎被他逼出一身冷汗。

  这人、这人……好怪!

  包扎后,在很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在完全没有办法抗拒的因素下,玺爱辛陪着世于将到外镇上闲走。

  外镇只是个小小牛马市集,人潮稀稀落落,说是随处走走,但到了镇上,她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先前他遇刺的地方。

  “王爷,既然是在这里遇刺的,这当头又来……不太好吧?”开口的是玺爱辛,她的顾虑是有原因的,因为陪他出门的人,就只有她。

  这是某种策略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今儿个有市集,先前本王遇刺,多少殃及池鱼,若是不来瞧瞧,本王无法安心。”他边走边摇扇,神情自若,加上她包扎得极好,完全看不出他有伤在身。

  玺爱辛微启唇,有些意外。

  这男人,对鞑靼而言,是恶鬼,但对大明人民却是菩萨呢。

  “王爷真是爱民。”她唇角微掀,有别于先前大剌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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