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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克谦的心随即沉了下来,他连忙打开冰箱,飞快的扫过每一道菜,当下明白,就算她吃了,只怕也是浅尝几口,因为菜还剩下很多。

  想到自己让她失望了,他觉得好闷、好难受。

  取出冒着热气的宵夜,他拉开椅子坐下,心情复杂的把她做的菜,一口口送进嘴里,他吃的不是宵夜,是她对他满满的爱。

  吃完后,他洗好碗盘,琮把流理台上的水渍擦干净,刷好了牙,才小心翼翼的躺上床。

  他睡不着,只要想起她一个人面对满桌子菜的孤单身影,他就好心疼,侧身看向她恬静的睡颜,他恨不得把她牢牢的搂在怀里,共享夫妻间的亲密,然而挣扎了许久,他还是忍住至她的渴望,关上灯,静静的躺回自己的位置。

  当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装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没有,连一个拥抱都没有,他到底对她还有没有一点点的在乎?

  刚结婚的时候,他总是说,唯有紧紧抱着她,他才能够一夜好眠,可是渐渐的,他拥着她入眠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几乎都快忘了被他紧紧拥抱是什么感觉了。

  汪慕怡好失望,她觉得暗去的不是这个房间,而是她的心……

  照例,汪慕怡起床准备上班,常克谦还在睡。

  怕吵醒他,所以打从结婚后她就没再用过闹钟,但说也奇怪,她居然没有一次睡过头,每天准时起床,可见人真的有无限潜能。

  昨晚大哭一场,眼睛果然肿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抚着浮肿的双眼,没办法,只好等一下多拍些小黄瓜化妆水,希望待会不会被同事看出来。

  梳洗完毕,她走向更衣间,在推开门的瞬间闻到一股疑似香水味的陌生香气扑鼻而来……

  那股香味很淡很淡,应该是飘散在空气里好些时间了,所以没有害她一直打喷嚏,可是就算味道再淡,对于她这种敏感体质的人来说,很难不注意到。

  她纳闷的蹙起眉。不对,他们家是不可能有人擦香水,克谦甚至为了迁就她的过敏,连刮胡水都改用无化学香料成分的,再说,这个味道闻起来像花香,没道理他一个大男人会擦这么有女人味的东西……

  她肯定在打开更衣间之前,这股味道是不存在的,于是她困惑的走了进去,边嗅边寻,最后,她被香气牵引,走到丈夫吊挂在衣柜旁的深色外套前。

  她半信半疑的凑上前,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夹杂着茉莉和玫瑰的香气霎时充斥鼻腔,她表情一怔,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揉揉鼻子,想要揉去那股不安的搔痒。

  为什么……为什么克谦的外套上会有女人的香水味?

  汪慕怡不敢相信,怀疑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又上前闻了闻,外套左边没有,背后也没有,香水的气味就只凝聚在右前胸……

  常克谦因为工作的关系,身边多得是懂的打扮的美丽空姐,沾染香水不是不可能,但如果是因为处在同一个空间而沾染到,香味绝对不可能只停留在一个地方,除非,那个人是很亲密的靠在他胸前——

  这个结论让汪慕怡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思维完全停摆。

  她紧瞅着那件外套,想像着某个不知名的女人亲昵的依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人紧紧捉住不放,死命扭转,痛得她脸色惨白。

  就在这个时候,眼尖的她发现外套上不只有香水味,还有一根长发,她小心翼翼的用两指将头发捏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很快便确定不是她的——因为她不染发。

  难道说,他昨晚的失联与晚归,是因为这根头发的主人?

  汪慕怡惊愕的捂住自己的嘴,全身无法控制的颤抖,一股酸楚梗在喉间,令她喉咙发疼,难过得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一股冲动窜上脑门,她转身便要夺门而出,但就在指尖碰触到门板时,她突然停此动作——

  是呀,克谦就躺在房间的大床上,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质问他,因为她怕……怕有些话一旦问出口,她原本想要好好守护的东西,就会当场支离破碎!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大吵质问?可她不会呀……

  逃避的念头涌上,汪慕怡像是极欲甩开这个烫手山芋,赶紧换了衣服,想要快点逃离这个案发现场,忽地,常克谦的外套传来手机震动的微弱声响。

  他们虽然结婚大半年了,但是基于尊重,她从来不会乱动他的私人物品,更遑论是检查他的手机,就连只是帮忙接听电话都没有过。

  可是……他已经先践踏了她的信任,不是吗?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定了定心神,伸手拿出他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萤幕上显示着英文名字,May。

  果然是女人!如果有哪个男人叫May,她汪慕怡就把脑袋给他当椅子坐。

  她按下通话键,把手机贴到耳朵旁,就听到娇柔的女嗓——

  “克谦哥,不好意思,我昨天把耳环弄丢了,可不可请你帮我找找,看看有没有掉在你车上。”

  轰!就是这个叫May的女人,原来他昨天晚上就是跟她在一起,所以他才会忘了他们的晚餐之约。

  可为什么要留下痕迹被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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