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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张凯文跌坐在椅子上,心口怦怦跳,惊魂未定的他,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纸镇欸,大理石的欸,砸了会头破血流的欸,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好不容易回过神,他立即打电话给总经理诉苦,“总经理,我挺不住了啦,陆经理实在太可怕了,他居然拿纸镇要K我,还要我滚蛋,太可怕了……”

  他一五一十的哭诉陆经理的恶行及自己的惊悚遭遇,浑然没发现陆家福就站在不远处的转角,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陆家福疾步回到办公室,立刻拿起话筒拨了一组号码。“到办公室找我,有重要事情要交代你。”

  挂了电话,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再度做好晚上加班的心理准备,便全心投入工作中。

  连批了几分企划书,准备交付执行,接着是这个月的财报数据,面对满满的数据他本应该静心详读,可偏偏他连一个数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

  到底是谁,专利到底是谁偷的?还有,那天晚上打电话通知他去研发中心的人是谁?此人的意图究竟是想帮忙,抑或是想陷害他?

  唯一可以肯定,这整件事情一定有公司的人参与,但是,是谁?究竟谁是那个内鬼?

  陆家福坐挺身子,伸展僵硬的背脊,揉揉疲惫的眼睛,没多久,便听闻一阵脚步声朝他靠近。

  “陆经理。”

  他睁开眼睛,看了来人一眼,二话不说便拿过一张便条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朝男人递去。“帮我追踪一下这支号码的发话位置,务必尽快把人给我找到。”

  韩烈唯未必会跟张凯文碰面,所以跟踪张凯文不见得能找到人,多亏他方才灵机一动使出一点小手段,果然让张凯文自己露出马脚,这也才知道,原来韩烈唯一直和张凯文保持联系。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都怪他疏忽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韩烈唯这孩子尽管我行我素、任性妄为,但至少没有忘掉自己是谁,没有忘记肩上所负的责任,还知道透过张凯文掌握公司动态。

  只是,还是得赶快把韩烈唯给找回来才行,眼下公司出了许多事,他一个人能扛的有限,紧要关头,可不是他少爷玩乐度假的时候,毕竟他才是正主,而他所扮演的不过是辅佐者的角色罢了,守护这一切,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轻易抛却的唯一使命。

  “是。”男人收下纸条。

  “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陆家福问。

  对方摇摇头,压低嗓音,“没有听到任何交易的消息,我想专利应该还在那个人手上。”

  “希望如此,就怕一切早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东西偷到,一转手就直接进了买家手里,就算我们想查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警方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

  “没有进展。手法干净利落,警方连一根头发一枚指纹都找不到。对了,韩建成经理今天没进办公室。”

  “他休年假,说要去美国探亲,这事我知道。”

  陆家福想,幸好韩建成不在台湾,要是他在,事情怕是没这么好控制。

  这家伙表面看似无害,好老人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没这么简单,现在一切事情都陷入胶着,少个韩建成在旁边虎视眈眈,也算好事。

  “就先这样吧,你继续跟进。”

  “是。”

  男人走后,陆家福将注意力重新拉回面前的财务报表上,正因为繁杂琐碎,他逼自己得更耐住性子去看,但看似完美的报告,他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再三审视,完全不敢大意,忽地,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列数据上。

  该死,这盲点到底存在多久了?!

  陆家福压抑内心惊悚,赶紧打内线电话让人火速送来过去几个月份的财务报表,接下来连续好几个小时,他一边看着财报,一边让如瀑的冷汗一次又一次的浸湿衣物。

  车子持续前进的此刻,韩烈唯就歪躺在一旁的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总觉得他似乎很累,像是已经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瞧,眼睛下缘都出现淡淡的暗青了,穆乐言觉得心疼。

  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韩烈唯掀眸睐向她,本能地对她扬起微笑,慵懒的嗓音揶揄道:“你这是危险驾驶吧?”

  “现在是红灯。”

  “乖乖注意前面的号志灯。我记得我跟你提醒过,别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话中有话。

  意会他话里的含意,穆乐言倏地脸红,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身旁慵懒魅惑的他一眼。

  有吗?她的眼神有怎样吗?直到现在,她仍不懂她的眼神到底刺激了他什么,真要追究起来,是他刺激她比较多吧?

  如果照他那样说,她是不是可以这样解读——她对他而言是具有吸引力的,哪怕只是一抹眼光?

  思及此,穆乐言窃喜,羞答答的低头抿嘴偷笑。

  绿灯,车子再度往前驶,她停止遐思,清清喉咙,佯装自若道:“既然很累,为什么还要陪我出来?”

  不过是餐厅每日固定的食材采买工作,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搞定的,她没他想的那样娇贵,如果他累了,真的可以不用特地陪她跑这一趟,因为她也舍不得他这样撑着。

  “我喜欢跟你一起去市场,喜欢看你在菜摊前东挑西选的样子,而且,我想要多陪陪你……”说到这,韩烈唯的心陡然一沉,嘴巴紧抿,眉心微拧,再度闭上眼。

  可恶,什么都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这样的禁锢与限制令他浑身上下都烦躁不已,只能不住的在副驾驶座上挪动身子、调整姿势。

  “车里不舒服,忍耐一下,一会儿回家你再上楼睡一下。”穆乐言温柔地说。

  听她说出那个字,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家,曾经令他困惑不解的字眼,是她让他又一次找到了认同。不想走,想永远赖在这儿,因为这里是家,有她的家。

  “不要,除非你陪我。”他任性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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